看著眼前笑意盈盈,眨著眼睛的薑沚,林錯氣笑道:“怎麼,連自己本命物都不記得了?”
薑沚卻是忍住笑意,向後走了兩步,說道:“不記得了誒。”
林錯袖口中,是那塊玉牌碎後殘片,悄悄握在手心。
薑沚側目看向林錯,問道:“和玄幽那一戰怎麼樣?”
林錯聞言輕輕歎息一聲,說道:“名副其實的生死之爭,於踏冥山分出了勝負。”
薑沚卻輕輕搖頭,輕聲道:“我是說,你怎麼樣?”
說罷,薑沚那雙秋水眼眸微微亮起,看向林錯體內的真氣走向。
一身經脈受損十之五六,丹田處真氣雖然萎靡,卻生生不息。
天人體魄雖然受了重創,可卻還未傷及大道根本。
林錯輕輕揮手,打斷了薑沚的視線,輕聲道:“我已經記起太玄道經。”
此話一出,薑沚二話不說,直接撤去了視線。
林錯雙手攏袖,平靜道:“正如寒潭所說,雖然以圍城欺天的秘法,將自身武學儘數忘卻,可一旦達到一個臨界點,原本的武學便會將層層城池給瞬間衝垮,一瀉千裡。”
薑沚平靜點頭,對於太玄道經,她自然是極其清楚。
集天下武學融於一爐,林錯自身開出的本命法門。
林錯沉默片刻,緩緩開口道:“玄幽死後,有磅礴武運自天際傾瀉向人間,恐怕接下來數十年內,江湖上將會迎來一個大年份。”
有一句話林錯並沒有說出口。
那便是除了江湖,關於天下的氣運,亦是水漲船高,整個天下都迎來大變局。
嶄新天下已來。
薑沚並未打斷林錯,也不開口,就這麼含著笑意,看向林錯。
林錯眼看薑沚不開口接話,輕輕咳嗽一聲,自顧自的說道:“怎麼,沒什麼想說的?”
薑沚忍住笑,輕聲問道:“你想說什麼?”
林錯摸了摸下巴,無奈道:“接下來整個天下都會身處變局,我會為桃林尋來一件至寶,用以代替那塊玉佩,讓桃林洞天可以置身事外。”
薑沚卻輕輕搖頭,輕聲道:“於我而言,這些皆是無關緊要。”
林錯沉默無言。
片刻,林錯輕輕走向薑沚。
薑沚極為高挑,足以平視林錯。
隻見林錯抬手,輕彈薑沚額頭。
“等我。”
————
天京城,金鑾殿。
剛剛登基上位,高坐龍椅的楊赫,眼神沉下,看著桌上那些八百裡加急奏報。
一卷又一卷的軍報,加急送往天京城。
通天河一帶,開元王朝先後派出五萬大軍,越河入徐州。
如今通天河邊境,已經是狼煙四起。
如今楊赫麵前,已經堆積數卷。
楊銳去泰州,楊奕去幽州。
二位皇子如今皆是封王就藩,而那位太子殿下,也終於坐上龍椅。
涉嫌篡逆謀反的董毅昌,還被押在典獄司中,四大世家之一的董家,日日膽戰心驚,等待著這位新帝的審判。
可偏偏楊赫卻對此遲遲不理,就這麼耗著。
楊赫緩緩直起身子,眼眸望向金鑾殿外。
並非是楊赫對那位一品太保有著惜才之心,實在是太多天大的事等著楊赫去處理。
剛剛為先皇楊鎮舉辦喪禮,葬入皇陵,就立刻讓兩位皇子封王就藩。
楊鎮剛剛駕崩,西漠那位女子,便趁此宣告複國,將整個西漠都收入囊中,南邊那位年輕皇帝,更是借此良機,派兵攻打徐州。
天京城中世家的走向等等,皆是死死壓在楊赫身上。
楊赫輕輕敲擊龍椅,隻是耐心望向金鑾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