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沒有驕傲！”
她還不夠驕傲嗎？
“行了行了，彆說了，不想聽，沒有一句我愛聽的。”
“那你想聽什麼？”
她湊近了，亮晶晶的眼睛在月光下發著光，沈宴秋整個人都被她的這雙眼睛吸進去了。
真漂亮，這雙曾經屬於自己的眼睛裡現在藏著另一個自己。
“什麼都不聽！”沈宴秋閉上眼睛，不去看她。
他真的覺得祝庭月好像有什麼魔法，總是吸引自己的目光，哪怕她現在變成了沈宴秋！
“嘁，不聽算了！”祝庭月覺得他整個人莫名其妙。
“我走了。”
沈宴秋落荒而逃。
另一邊的陳燦打算問個明白，她是個做事有始有終的人，就算要換個目標，她也得跟沈宴稹把話說清楚。
“你還是不喜歡我嗎？”她開門見山地問。
沈宴稹看著她，說不出來不喜歡的話，原因之一是自己覺得直接說不喜歡太傷人了，第二個原因，也是最主要的原因，他不知道什麼才叫喜歡。
陳燦所表達的喜歡是說出來，看到他。但是他自己並沒有什麼感覺，他對什麼都淡淡的。
就像一道菜，他覺得自己喜歡，每次飯桌上有它，自己不過多吃兩口飯，要是沒有，也無所謂，大不了吃其他的菜，也不是非它不可。
他記得陳燦說過，喜歡是堅持，所以她堅持了兩年。那自己有沒有堅持過一件事情呢？
答案是有的！學醫這條道路，是自己堅持最久的。父母的堅決反對，在他看來不值一提。
自己是鐵了心要走上這條路，誰勸都不聽。公司的未來，父母的期望，他全不在乎，所以母親對他失望。但是那又怎麼樣？他總得為自己而活一次！
他喜歡醫學，這是肯定的。但是喜不喜歡陳燦，他不知道。
他對陳燦沒有強烈的非她不可的想法，也不會經常想起她，她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生活裡，帶著她的燦爛，釋放她的熱情。
沈宴稹是不喜歡熱鬨的，他願意一個人待著，哪怕什麼事也不做，一個人就好。所以，他經常躲著她。
喜不喜歡她這句話，陳燦問了無數遍，但是沈宴稹直覺，這好像是最後一次了。
他沒有答案，或者答案很明顯。
陳燦明白了，好半晌，她對著沈宴稹露出一個笑：“再見！”
“再見。”
看著頭也不回的背影，沈宴稹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感覺，好像如釋重負，又好像泰山壓頂，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還是讓人傷心了，儘管這並不是他的本意。
天上的月亮那麼圓，那麼亮，照著人間的離合悲歡，卻忘了，它本身也是陰晴難缺。
人生總有遺憾，自己可能會成為陳燦的遺憾，但她還有她的圓滿！
想通這一切，沈宴稹長長呼出一口氣，月光下的影子帶著歡快離開了。
月亮還在亮著，像遇見的每一次遺憾，每一個圓滿時那樣，一直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