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了,燦燦,麻煩你把他送回家吧!我不能跟臟東西在一塊,會吐!”
她意有所指,沈宴稹困於目前的狀況沒辦法向她發難,隻好默認她口中的臟東西是自己。
陳燦看看肩上沉默不語的沈宴稹,又看看已經走遠的祝庭月,沒好氣地說:“還沒醒酒嗎?”
沈宴稹此刻正趴在陳燦肩頭,宛如一座雕塑般紋絲不動。
他那寬闊的脊背緊貼著地麵,仿佛與大地融為一體。
遠遠望去,就像一隻已經沉睡了萬年之久的古老烏龜,靜靜地棲息於這片土地之上。
其身形之穩固,簡直可以稱得上是穩如泰山,任外界如何風吹雨打、地動山搖,都無法撼動他分毫。
“彆裝了!沈宴稹!”
陳燦深吸一口氣,然後猛地提高了自己的音量,那聲音仿佛能夠穿透雲霄一般響亮。
然而,即便如此,沈宴稹卻依舊如同雕塑般一動不動。
“三!”
陳燦開始倒數的第一個數字剛出口,沈宴稹就緩緩抬起了頭,雙手還是摟著陳燦的腰,不過陳燦現在可注意不到這些。
“怎麼了?不裝了?”
她輕啟朱唇,那話語仿佛從九幽寒潭之中傳來一般,帶著絲絲縷縷的冷意。
每一個字都像是裹挾著凜冽的寒風,直直地吹向沈宴稹的心間,令人不寒而栗。
那冰冷的語調,猶如萬年寒冰所散發出來的寒氣,讓人忍不住打寒顫。
其寒冷程度,似乎連周圍的空氣都被凍結住了,使得整個空間都彌漫著一種讓人窒息的寒意。
但沈宴稹不怕,他低下頭,注視著陳燦的眼睛,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
沈宴稹長得高,陳燦得仰起頭才能看到他的臉。
隨著他自己低頭的動作,陳燦第一次在沈宴稹臉上看到了這麼生動活潑的表情。
這樣的笑容,從前一直都隻屬於陳燦一人所有。
不管遇到什麼事,陳燦那燦爛如花的笑顏都會毫無保留地綻放開來,即使是麵對沈宴稹的拒絕。
而相比之下,沈宴稹卻總是顯得那般溫和和疏離。他即便心情不錯,也不過隻是微微彎起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罷了。
與陳燦那熱情洋溢的大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每次當他同她講話時,語氣中總透著一種淡淡的疏遠感,讓人難以真正親近起來。
她呆呆地看著,一時有些怔忡。
沈宴稹也像是想起了往事,不自然的把臉扭向一邊,可想起好友薑遇跟自己講過的話,他又把頭轉過來。
“燦……陳燦,我真醉了!”
他原本想學祝庭月叫燦燦,但剛出口一個字就收回去,先不說陳燦願不願意,光自己就說不出口。
還是功夫不到家,薑遇說了,追女孩臉皮要厚,最好是不要臉!
沈宴稹自認是個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人,但這樣親昵地叫女孩的名字他還是不適應。
“你醉了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讓你喝的!”
陳燦眉頭緊皺,滿臉怒容,她猛地一甩手,像是要甩掉什麼令人厭惡的東西一樣,狠狠地拍在了那隻緊緊環繞在她腰間的手上。
隨著“啪”的一聲脆響,那隻手像觸電般縮了回去。
陳燦瞪大眼睛,毫不客氣地衝著沈宴稹大聲喊道:“拿開你的臟手!彆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