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黃沙中,軍營的輪廓顯得格外森嚴。葉知秋跟在眾人身後,穿過一排排整齊的軍帳。遠處,隱約傳來戰馬的嘶鳴和士兵的咳聲。
"這邊是專門安置病患的營區。"蕭遠珩走在前麵,聲音低沉,"目前已經隔離了三百餘人。"
葉知昭皺眉:"症狀都一樣嗎?"
"大致相同。"蕭遠珩頓了頓,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他下意識用手帕掩住口鼻,手帕上很快滲出點點血跡。
葉知暖快步上前:"將軍也染病了?"
蕭遠珩擺擺手:"無妨,比起其他將士,我這還算輕的。"
"讓我看看。"葉知昭伸手要為他把脈,卻被他微微避開。
"先看重症患者吧。"蕭遠珩神色如常,"我這點小恙不礙事。"
葉知秋站在原地,看著蕭遠珩的背影。在常人眼中,這位年輕的將軍或許隻是染了風寒。但她卻能看到,那縷纏繞在他周身的死氣正在不斷加深。如果不及時化解,最多一年,必死無疑。
"三姐,發什麼呆呢?"蘇如意湊過來,"這蕭將軍倒是個妙人,明明身患重病,卻總想著將士們。"
葉知秋沒有答話,隻是默默跟上眾人的腳步。穿過一道簾幕,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偌大的營帳內,數百張病榻一字排開。將士們臉色發青,不住地咳血,有的已經陷入昏迷。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寒意。
"好重的毒氣"葉知暖皺眉,從藥箱中取出一把藥粉撒向空中。藥粉在空氣中化作一層淡淡的霧氣,所到之處,那股寒意似乎減輕了幾分。
葉知昭已經開始為病患把脈。片刻後,她神色凝重:"確實是寒血散,而且"她看向葉知秋,"三妹,你來看看。"
葉知秋上前,剛要伸手,突然心有所感,抬頭望向營帳另一端。蕭遠珩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那裡,正在查看一名重傷員的情況。晨光透過帳篷的縫隙照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挺拔的身影。
就在這一瞬間,葉知秋看到了令人驚心動魄的一幕:蕭遠珩周身的死氣突然暴漲,如同實質般的黑霧將他籠罩。而在黑霧深處,隱約有金光閃現,那是帝王之氣?
"三妹?"葉知昭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
葉知秋回過神,低頭為病患把脈。脈象沉重如鉛,透著一股刺骨的寒意。這哪裡是什麼寒血散,分明是"西域千年寒蠱"!
她心中一震:寒蠱之毒,隻有西域蠱師才會煉製。而且,寒蠱一旦入體,必須在七日內解除,否則就會與宿主血脈相連,再無解救之法。
抬頭望向蕭遠珩的方向,葉知秋暗暗掐指一算:以他目前的症狀來看,已經中毒至少五日。若再拖延兩日,必死無疑!
"大姐。"她壓低聲音,"這不是寒血散,是寒蠱。"
葉知昭瞳孔一縮:"寒蠱?那豈不是"
"噓。"葉知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此事暫時不要聲張。二姐的藥方還能暫時壓製毒性,我們從長計議。"
說話間,蕭遠珩已經走了過來:"可有發現?"
葉知昭鎮定自若:"情況比預想的要複雜一些。二妹,把你配的藥先給將士們服下,暫時壓製病情。"
葉知暖點頭,轉身去準備藥材。蘇如意也跟著去幫忙。
營帳內隻剩下葉知秋與蕭遠珩。一時間,氣氛有些微妙。
"葉三小姐。"蕭遠珩突然開口,"我聽聞你精通相術?"
葉知秋心頭一跳:"略知一二。"
"那不知可否為我相看?"蕭遠珩直視著她,目光炯炯,"我總覺得這場瘟疫來得蹊蹺,想請三小姐指點一二。"
葉知秋暗叫不好。以她的能力,隻要仔細推演,必然能看出寒蠱的來源。但這等機密,一旦說破,恐怕會引來殺身之禍。
可蕭遠珩的眼神太過真誠,讓她無法直接拒絕。略作思索後,她道:"將軍身為主帥,不宜輕易讓人相命。"
"三小姐這是在推脫嗎?"蕭遠珩輕笑,"還是說,你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葉知秋心中一驚。這位年輕的將軍,竟如此敏銳?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喧嘩。楊校尉匆匆跑進來:"將軍,斥候來報,敵軍調動,似有進攻之勢!"
蕭遠珩神色一凝:"立刻傳令,全軍戒備!"說完,他又是一陣劇烈咳嗽。
葉知秋看在眼裡,暗暗搖頭:以他現在的狀態,根本不適合再帶兵征戰。況且寒蠱已深,若不儘快解除,怕是
"葉三小姐。"蕭遠珩強忍咳意,"後麵的事就拜托你們了。"
說完,他大步流星地走出營帳。陽光下,他的身影依舊挺拔如鬆,隻是背影中透著一絲令人心疼的倔強。
葉知秋望著他的背影,突然做出一個決定。她取出龜甲,開始推演蕭遠珩的命格。
片刻後,她額頭滲出冷汗:果然如她所料,蕭遠珩命格奇特。他本是真龍命格,未來本該大有作為。但此刻,一道死劫正籠罩著他。而且,這死劫似乎並非偶然,而是有人刻意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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