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的銅鐘剛剛敲過三下,禦醫院裡已是一片忙亂。平日裡整齊排列的藥櫃被翻得零亂不堪,各色藥材的氣味在空氣中交織。一群太醫手忙腳亂地翻找醫書,低聲議論的聲音此起彼伏。
葉知秋剛踏入禦醫院的大門,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艾草氣味。她的大姐葉知昭早已在此,正低頭細細查看著一本醫案。
"三妹。"葉知昭抬頭,眼中帶著少有的凝重,"皇上昨夜突然昏迷,至今未醒。太醫院用儘了法子,都說不出個所以然。"
葉知秋輕輕點頭。她早在入宮前就已經算到今日必有變故,隻是沒想到來得這樣快。太子暴毒身亡才過去不到半月,皇帝就突然病倒,這未免太過巧合。
"大姐可是已經為皇上診過脈了?"葉知秋低聲問道。
葉知昭搖搖頭:"我剛到不久,太醫院正在商議用藥方案。"她指了指不遠處圍在一起的太醫們,"他們爭執了半個時辰也沒有結果。"
正說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麵傳來。兩姐妹抬頭,隻見一個小太監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快!皇上又開始發熱了!"
禦醫院瞬間亂作一團。葉知昭拉著葉知秋快步向外走去:"先去看看情況。"
寢宮內,濃重的藥味幾乎要將人熏暈。皇帝躺在龍床上,麵色發青,呼吸急促。床邊跪著幾個太醫,正在為他把脈,額頭上都滲出了汗珠。
太後坐在一旁的軟榻上,神色陰沉。見到葉家姐妹進來,她微微抬了抬手:"你們來得正好,快給皇上看看。"
葉知昭上前行禮,隨即在床邊跪下,伸手搭上皇帝的脈門。葉知秋則站在稍遠處,默默觀察著屋內的一切。
這間寢宮她並不陌生。上次為太子診病時她就來過,隻是沒想到這麼快又要來為皇帝診治。屋內的陳設似乎沒有太大變化,隻是多了幾個藥爐,煙氣繚繞間讓整個空間顯得格外壓抑。
"脈象混亂,時強時弱,不似尋常病症"葉知昭低聲說道,眉頭緊皺。
一旁的太醫忍不住插嘴:"是啊,我們也是這麼判斷的。用了幾種方子都不見效,現在更是發起高熱。"
葉知昭沉吟片刻:"三妹,你來號個脈。"
葉知秋微微頷首,上前跪在床邊。她剛要伸手,卻見皇帝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整個人都在抽搐。
"快!扶住皇上!"
幾個太醫手忙腳亂地按住皇帝,但抽搐越來越厲害。葉知秋卻在這時敏銳地注意到,皇帝的右手在顫抖中微微抬起,似乎想要指向什麼。
她順著那個方向看去,隻見床頭的柱子上掛著一個香囊。那香囊樣式普通,若不仔細看根本注意不到。但此刻在葉知秋眼中,它卻仿佛散發著一種奇異的光芒。
就在這時,一股異樣的感覺突然從指尖傳來。葉知秋低頭,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搭上了皇帝的脈門。而更令她震驚的是,在這短暫的接觸中,她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血脈共鳴。
這種感覺太過熟悉,就像當初為母親把脈時的感覺一樣。
葉知秋心中一震,強自鎮定地收回手指:"脈象確實異常,但似乎與中毒的症狀有些相似。"
太後的目光瞬間變得銳利:"你是說,皇上這病"
"臣女不敢妄下定論。"葉知秋低下頭,"隻是覺得症狀有些相似。不過還需要進一步診查才能確定。"
太後沉默片刻:"也好,那你們仔細診治。若有需要,可以繼續留在宮中。"
葉知秋應了一聲,卻在抬頭的瞬間捕捉到太後眼中一閃而過的異樣神色。那目光中似有試探,又像是在確認什麼。
直到傍晚,經過幾輪會診和用藥,皇帝的情況才稍微穩定下來。葉知秋借口去取藥,獨自走在幽深的宮廊裡。夕陽的餘暉透過雕花的窗欞,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轉過一個拐角,她忽然停下腳步:"將軍。"
蕭遠珩從陰影處走出來,眉宇間帶著擔憂:"我聽說皇上病重,你們姐妹都被召入宮中"
"嗯。"葉知秋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情況很不尋常。而且"她猶豫了一下,"我今日在為皇上診脈時,發現了一些奇怪的事。"
蕭遠珩微微挑眉:"什麼事?"
"我感覺到了一種血脈相連的感應,就像"葉知秋抿了抿唇,"就像當初為母親把脈時一樣。"
蕭遠珩瞳孔微縮:"你是說"
"我也說不清楚。"葉知秋搖搖頭,"但我總覺得,這次皇上的病症背後,或許藏著什麼秘密。"她抬頭望向遠處的宮牆,"就像是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很多事情都將浮出水麵。"
蕭遠珩沉默片刻:"我會讓人多加注意。你自己在宮中也要小心,尤其是"他頓了頓,"太後那邊。"
葉知秋點點頭。她知道蕭遠珩說的是什麼。今天太後的眼神太過反常,就像是早就在等著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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