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陳宮女顫抖著嘴唇，目光在顧長淵和柳貴妃之間來回遊移，最終卻像是被什麼東西扼住了喉嚨，沒能發出完整的聲音。豆大的汗珠從她額頭上滾落，浸濕了鬢邊的碎發。
柳貴妃見狀，強壓下心中的慌亂，故作鎮定地開口道：“陳宮女，你不用害怕，有什麼就說什麼。陛下仁慈，定會明察秋毫。”她語氣溫柔，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告。
顧長淵捕捉到柳貴妃眼中一閃而過的狠厲，心中冷笑。他清楚柳貴妃的這番話不過是色厲內荏，試圖用言語震懾陳宮女。他乘勝追擊，拱手道：“陛下，臣觀劉貴人方才神色也頗為慌亂，莫非她也知曉其中內情？”
劉貴人臉色一白，連忙跪下辯解：“陛下明鑒，臣妾冤枉！臣妾什麼都不知道！”
顧長淵沒有理會劉貴人的辯解，繼續說道：“臣鬥膽推測，陳宮女之所以不敢開口，是因為受到了威脅。有人不想讓她說出真相，甚至不惜以性命相逼！”他目光如炬，掃過柳貴妃和劉貴人，最終停留在陳宮女身上，“陳宮女，你儘管放心，隻要你將真相和盤托出，陛下定會為你做主，保你平安！”
皇帝微微頷首，示意顧長淵繼續。徐凜風也走到陳宮女身邊，低聲安慰道：“陳宮女，不要怕，有顧大人和陛下為你撐腰，沒有人能傷害你。”
陳宮女感受到來自顧長淵和徐凜風的鼓勵，心中的恐懼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力量。她深吸一口氣，終於下定決心，緩緩開口：“奴婢……奴婢的確知道一些事情……”
柳貴妃臉色驟變，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陳宮女的聲音雖小，卻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奴婢……奴婢親眼看到……”陳宮女的聲音再次哽咽，她緊緊攥著衣角，身體微微顫抖。宴會上的氣氛更加凝重，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著陳宮女接下來的話語。
顧長淵靜靜地看著陳宮女，眼中帶著鼓勵和期盼。他知道，真相即將浮出水麵，而這真相，將會徹底改變這場權力的遊戲。
陳宮女的目光從柳貴妃身上移開，落在顧長淵身上，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決絕。她深吸一口氣，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緩緩說道：“奴婢看到……是……是……”她頓了頓，目光再次掃過柳貴妃和劉貴人，最終停留在劉貴人身上，一字一頓地說道：“是劉貴人……”
陳宮女的聲音雖輕，卻如同驚雷般在宴會廳炸響。“是……是劉貴人指使奴婢，在宴會上…製造混亂…誤導眾人，說…說是……是太子殿下失德……”她說到“太子”二字時，聲音幾不可聞，卻足以讓在場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眾人嘩然，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目光在柳貴妃、劉貴人和顧長淵之間來回逡巡。
柳貴妃臉色驟變，塗著鮮紅蔻丹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強作鎮定道：“一派胡言！陳宮女，你血口噴人！本宮何曾指使過你？分明是顧大人收買了你，想要誣陷本宮！”
陳宮女嚇得渾身一顫，卻咬緊牙關，從懷中掏出一塊繡著精致蘭花的絲帕，顫抖著雙手呈上。“這…這是劉貴人賞賜給奴婢的……她說，隻要奴婢按她說的做，事成之後…便會…會提拔奴婢……”她的聲音斷斷續續，卻帶著一股破釜沉舟的決絕。
絲帕上的蘭花栩栩如生，正是劉貴人慣用的繡樣。眾人再次嘩然，看向劉貴人的目光充滿了懷疑。劉貴人臉色煞白，嘴唇顫抖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顧長淵上前一步，接過絲帕，仔細端詳後，轉向皇帝，拱手道：“陛下，這塊絲帕足以證明陳宮女所言非虛。臣懇請陛下徹查此事，還太子殿下一個清白，也還朝堂一個朗朗乾坤！”
柳貴妃見形勢不妙，立刻跪下哭訴：“陛下，臣妾冤枉啊！臣妾從未做過這等事！這…這一定是顧大人設下的圈套，想要陷害臣妾！請陛下明察！”她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皇帝麵色陰沉，看著眼前這混亂的場麵，心中怒火翻湧。他原本隻是想借這次宴會試探一下朝中各方勢力，沒想到卻牽扯出這麼一樁陰謀。他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沉聲道：“此事事關重大，朕定會徹查到底！來人，將柳貴妃、劉貴人和陳宮女都帶下去，嚴加看管，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視！”
侍衛立刻上前，將三人帶了下去。宴會廳內，氣氛凝重得幾乎讓人窒息。
徐凜風走到顧長淵身邊，低聲道：“大人，看來我們賭對了。”
顧長淵微微頷首，目光深邃，看向被侍衛帶走的柳貴妃，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他知道，這隻是個開始。他抬起頭，目光掃過在場眾人，最終停留在一直沉默不語的楊將軍身上。楊將軍似乎察覺到了顧長淵的目光，也緩緩轉過頭來，與他對視。兩人目光交彙，空氣中仿佛有火花迸濺。
楊將軍緩緩開口，“顧大人……”
楊將軍的聲音渾厚有力，在大殿中回蕩：“陛下，臣以為此事應當徹查，不可冤枉好人，亦不可姑息養奸。劉貴人雖有嫌疑，但僅憑一塊絲帕，尚不足以定罪。還請陛下明察秋毫，給眾人一個交代。”他這番話看似公正，卻暗中偏袒柳貴妃，畢竟柳貴妃背後的勢力不容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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