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消失後,彭萬青方才發覺汗水早已浸透衣服,他一下子癱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你小子也是命大,剛才那黑衣人已經動了殺心,但不知為何突然收手。若你剛才有一絲異動,現在應該已經魂歸幽府了。”此時,那道神秘的聲音從膻中穴傳來。“敢問前輩,可識得此人?”此時的彭萬青驚魂未定,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的問到。
“不知,但總感覺此人的氣息有些熟悉。你彆忘了,我隻是一縷殘魂,能苟活到現在已經是萬幸了。靈學秘術並非鑒寶一途,更多的是控靈。如何去控,就需要你自行琢磨了。前幾日我為你強行抵擋黑霧侵襲,短期內要修複神魂,無法再與你聯係。你要牢牢記住那黑衣人的氣息,若再次遇到,切不可逞強造次,能躲多遠就躲多遠。”說完,神秘聲音便徹底消失不見。
稍作休息,彭萬青不再停留,朝著山外走去。回到學校已是兩日後,他向江恨水銷了假,簡要告知了張永順的情況。江恨水表示會與張永順的老師溝通,若他能康複歸來,爭取讓校方撤銷他的休學命令。二人一番交談後,江恨水給了他一封加急電報:家中變故,速歸。
電報是從彙川縣發出的,署名高遠。彭萬青一下子有些驚慌失措,他心裡清楚,平日裡高遠都是以金木水的名義給他寫信,時常告知他家中情況。但這次用加急電報,而且是以高遠署名,必是家中發生了連他也無法解決的事情。
“江老師,我…”彭萬青心急如焚,但又不知如何開口,畢竟剛銷了假,現在又遇到這個事。
“回家看看吧,彆留下什麼遺憾。我會幫你在校領導那邊再續幾天假,你早去早回,來回注意安全。”江恨水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當天,彭萬青趕上了最後一班路過江城開往秦北的火車,次日又坐了兩個多小時的汽車來到彙川縣管理辦,但沒找到金木水,他不敢停留,搭了一輛回村的拖拉機,當天夜裡就趕到了老家。
隻見家中點著白燈籠,裡屋的牆上寫著“奠”字,下方桌上擺著彭洪的遺像,隻有金木水一人坐在堂前,守著靈。
“金爺爺,我師傅他…”看到眼前的一幕,彭萬青兩股眼淚瞬間留了下來,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孩子,你回來了?都是我不好,沒有照顧好你師傅。”金木水一邊說,一邊暗自流淚,隨後便把這段時間家裡發生的事告訴了彭萬青。
大概一個月前,金木水照例給彭洪送生活用品,但這次彭洪的情緒似乎不太穩定,好像是經曆了一些什麼事。彭洪告訴金木水,讓他短期內不要再來探望,等過一個月後再來。彭洪反常的狀態讓金木水心生疑惑,但也不好多問。好容易挨過了一個月,金木水帶著米麵油和其他一些生活用品前來探望,卻發現彭洪倒在地上氣息全無,身體早已冰涼。好不容易找到他兒子,才知道這敗家子已經三天沒有回家了,家中發生了什麼一問三不知。金木水連忙報警,法醫到現場勘查後,作出了腦溢血的結論。看到父親離世,他那兒子一副無所謂的態度,竟然當著鄉鄰的麵說出“誰愛管誰管,反正我沒錢管”這種毫無人性的話。於是,金木水就以彭洪弟弟的身份,操持起後事,並讓人連夜發出加急電報,希望彭萬青能在彭洪下葬前趕回來看他最後一眼。
對於彭洪的死,彭萬青一時間難以接受。他反複詢問了法醫勘查的細節,在得知勘查現場是在很多村民的見證下進行的,他還是緩緩的搖了搖頭,對金木水說到:“師傅雖然年邁,眼瞎腿瘸,但身體硬朗的很,不會走的如此突然。”頓了頓,他請金木水幫他在屋外照應一下,他決定開棺驗屍。
“孩子,不可。祖上傳下來的規矩,若開棺驗屍,是對先人的大不敬,你師傅已經走了,也算是一種解脫,就讓他安安靜靜、體體麵麵的下葬。如果被村民們知道了,你會被戳脊梁骨的。”聽到彭萬青說出開棺驗屍的想法後,金木水吃了一驚,他下意識的阻止道。
“金爺爺,師傅是修道之人,修道先修心,如果讓他死的不明不白,我妄為靈學傳人。還請金爺爺成全。”說完這話,彭萬青跪倒在金木水麵前,磕了三個頭,鄭重的說道。
“哎,也難得你有這份孝心。一會我替你在前屋守著,不管你查驗的結果如何,都要控製好情緒…”
“呦,聽說我家萬青回來了,來來來,讓爹看看,他帶回來多少錢,爹想死你了。”金木水話未講完,便被一陣吆喝聲打斷,原來彭萬青他爹,不知道從哪裡喝的醉醺醺的,一步三晃的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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