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趕忙將他的手緊緊握住，放在自己的頭頂，如同小時候無數次被他撫摸時一樣。
老爺子張嘴說話，可聲音小的根本聽不到。
沈辭把耳朵湊近。聽到老爺子極儘於無的聲音：“我終於見到你了！”
這得有多麼思念才會說終於見到。
沈辭再也繃不住，眼淚如決堤的洪水洶湧而出。胸腔震顫。又不敢放聲大哭，就這麼淚眼朦朧的，嘴唇顫抖的看著老爺子。
“彆哭，我見到你這麼好，就放心了。”可以想象他平時有多想念外孫。
沈辭甚至想到上輩子他沒有見到自己得有多麼難過。家裡有沒有瞞著他自己的死訊。
“小辭，是你嗎？”門口傳來疑惑的女聲。
沈辭轉過頭，眼前燙著時髦小卷，皮膚白皙。穿著京城剛出的新式羽絨服
的中年婦女。是自己舅媽？
感覺和離家時沒什麼變化。年齡大了，但毫無老態，反而很洋氣時尚。
“舅媽。”沈辭本來沒有停的淚水，又有決堤的趨勢。
“哭啥？沒出息！我們這不是回來了。”舅媽給沈辭擦淚，自己卻眼眶泛紅，淚珠兒在裡麵打轉。
“外公這是啥病啊？”沈辭轉過頭看見外公又閉上眼睛。
“走吧，我們去外麵說，他現在精神不濟，覺特彆多。”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到了傷心處，又怎麼忍得住？
舅甥倆來到客廳，阿姨端上茶。
沈辭迫不及待的問道：“舅媽，外公怎麼會這樣，都脫相了？”
孫穎歎了口氣說道：“病了好久，國外，港城。名醫都看了個遍，都說就這兩個月了。”
“想念你的很，死前必須要見你一麵。”
“我們商量好了，我回來帶你去港城。”
“前一段時間我就回來過，剛剛去你沒去學校找你。”
“家裡打電話來了，他要落葉歸根，死都要回大陸死。沒辦法我又回去。”
“在那邊調養了兩個月。身體好了一點，我們包機來的京城。剛到三天。”
“本來說好回來就去找你，可是剛到家他就倒床了。忙著找大夫。鐘叔他們又忙著收拾家裡。沒想到你倒是來了。”
“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本來不這麼舟車勞頓，還能有兩個月。現在恐怕……”
沈辭想到閨女的靈泉水家裡還有。拿一些給外公喝。看了看院子裡來來往往的工人。理智又回籠。
人多嘴雜，這世間聰明人比比皆是，不可莽撞。莫害了閨女毀了家。
“舅媽家裡通電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