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當韓某不敢嗎!”韓興懷聲音陰冷。
身後一人當即揮刀,一名加入坐望樓數月的江湖人士,頓時人頭落地。
噴血的脖頸,倒地的屍體,以及逐漸暗淡,卻依然充滿憎恨的瞳目,讓田大恒的手不由微微握緊。
韓興懷很敏銳的察覺到這點變化,他冷笑出聲“韓某知你弓箭厲害,但我們無雙堡的刀也不差。屠我們滿門?倒要看看是你殺的快,還是我們殺的快!”
“韓某數三個數,不放下弓箭,便再殺一人!”
“一。”
“二。”
“三!”
韓興懷很守承諾,三聲之後再次打了個手勢,又一顆人頭落地。
“還是三聲。”
“一。”
“二。”
“三!”
第三顆人頭落地,緊接著是韓興懷重新計數的聲音。
一個又一個坐望樓成員,被當眾斬殺,其他人看的目眥欲裂。
他們手握兵器,恨不得立刻衝殺過去,救下宋厚勇等人。
但沒有人敢輕舉妄動,無雙堡和天火堡的人,手持利刃站在那。
誰敢動,宋厚勇等人必定當場殞命。
他們隻能轉頭看向田大恒那邊,而田大恒自己也身體輕顫。
雖然他剛才說,絕不落了那位大人的麵子,實際上更多是為了震懾韓興懷。
可誰能料到,這位無雙堡堡主竟也是個殺伐果斷之人。
被他們綁去的,有幾個是加入坐望樓資曆最老的。
他們跟隨宋厚勇在外獵殺妖獸,風餐露宿。
有的人隻需要跟著田大恒在京都城店鋪,風不吹日不曬就能賺到銀子。
可無論宋厚勇還是其他人,都從未有過半句怨言。
他們覺得現在日子已經很好了,能賺到更多的銀子,能持有更好的兵器,哪怕死了,家人也有撫恤。
心裡對江林崇拜,敬畏,甘心鞍前馬後,鞠躬儘瘁。
隨著坐望樓聲勢壯大,他們的歸屬感也愈發的強烈,容不得任何人說坐望樓不好。
可是現在,這些人被刀劍架在脖子上,隨著那冰冷無情的計數慘死。
田大恒抓著大弓的手掌,越來越緊,咯吱作響。
他並不是一個鐵石心腸之人,寧願把自己和宋厚勇交換位置。
最起碼……不用在此刻做如此艱難的決定。
又一顆人頭砸在地上,咕嚕嚕滾了數圈停下。
那充滿不甘的眼神,田大恒看的清清楚楚,他悲慟不已,大弓幾乎就要鬆開了。
就在這時,宋厚勇突然發出模糊的大吼。
“莫要忘了……你答應大人什麼!”
田大恒猛地抬頭,而韓興懷則臉色微變,當即伸手朝著宋厚勇的脖子抓去。
他很清楚,此時此刻,不能讓宋厚勇再說話了!
然而宋厚勇雖然雙腿被斷,失去一條手臂,瞎了一隻眼睛,可他卻瞬間爆發了所有的力氣,如一隻發狂的獅子朝著旁邊一名無雙堡高手撞去。
淒厲而高亢的聲音,在此刻顯得無比清晰。
“田大恒,你他娘的不要慫了!替老子報仇!”
田大恒身子一顫,忍不住驚呼出聲“宋厚勇!”
眼看著宋厚勇滿麵血汙,氣勢駭人,猙獰到如同地獄中爬出的惡鬼撲來。
那名武道八品的高手幾乎是下意識的抬起手中長劍,朝著前方捅去。
宋厚勇絲毫沒有閃避的動作,甚至是主動將胸口迎了上去。
韓興懷看懂了他的意思,臉色大變“快收劍!”
那人一怔,卻是來不及反應,長劍已經刺穿了宋厚勇的心臟。
大口鮮血噴出,澆了對方一頭一臉。
“混蛋,誰讓你出劍的!”韓興懷跳過來,一掌將那人打的吐血後退。
長劍抽出,宋厚勇在原地轉了半圈,而後倒了下來。
他的心臟被豁開難以彌補的傷口,生命迅速消逝,不斷湧出的鮮血,讓那微微張開的嘴巴,說不出任何話來。
隻有那逐漸暗淡的眼神,死死盯著田大恒。
沒有言語,可田大恒卻看懂了他想說什麼。
就在這時,其他被折磨數日的坐望樓成員,也都在同一時刻暴起。
他們學著宋厚勇的模樣,衝身邊敵人發起了攻擊。
沒有兵器,他們就用牙咬。
牙齒被敲碎了,就用手抓。
雙臂被砍下,便用頭狠狠的撞去。
身體的一切,都成為了兵器,哪怕並不能起到什麼作用。
“田樓主,替我們報仇!”
“哈哈哈哈,無雙堡的崽子,來殺我啊!”
“不就是死!”
局勢瞬間亂了起來,無雙堡和天火堡那些人手裡拎著兵器,卻不敢輕易動手。
最後乾脆扔了兵器,赤手空拳將人治住。
但坐望樓那些人跟瘋了一樣,拚命掙紮,力氣大的驚人。
哪怕手臂被扭斷,也硬生生轉過頭猛撞敵人的鼻子。
有一些人被惹惱了,下手愈發的凶狠。
一名坐望樓的武道巔峰雙眼通紅,衝著田大恒大吼道“田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