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行之不是沒見過邊軍,相反,他和邊軍打過很多次交道。
尤其是最近滅道營組建後,更有數次被氣的火冒三丈。
邊軍指揮當地府軍,以滅道營的名義圍剿玄華道,本是理所應當。
結果邊軍來了之後,直接把府軍的武官撤了大半,全換成他們自己人。
說什麼剿滅了玄華道,便會退出,但實際上,大部分邊軍都走了,卻還留下了少部分人繼續擔任武官。
哪怕隻掌握了最高不超過外營千總的官職,可這已經等於越過了權貴氏族的底線。
偏偏這部分人也不惹什麼事,讓乾嘛就乾嘛,就像釘子一樣,楔進了權貴氏族的地盤。
以至於你就算想把他撤職,都找不到什麼機會。
至於暗殺之類的手段,權貴氏族還真不太敢用。
這些邊軍眼下看著老實,但傻子都知道,他們在等機會。
倘若權貴氏族真敢用上不了台麵的手段,那大乾數百近千萬的邊軍可就樂開花了。
所以平日裡,秦行之對邊軍那些武官幾乎是放任不管。
隻要他們不越權,就當這部分府軍被舍棄了。
如今,一個工部四品左司使,卻用了幾乎和邊軍相同的手段,連語氣都像的很,讓秦行之不得不多想。
他瞥了眼仍被精金鐵鏈鎖住的坐望樓眾人,這些莫非是誘餌不成?
想到這個可能,秦行之心裡頓時沉下去。
此時的費繼春,已經被江林震懾住。
淩帥答應要給這個人二品總兵?
他雖是可入朝堂的三品按察使,但平日裡基本上都待在郴州,除非有什麼大事需要親自覲見皇帝陛下,否則一般不會離開。
而江林在邊疆戰場的消息,大多於兵部和邊軍中流傳,京都城裡倒也有不少人知道,卻沒有太主動的往外傳。
主要還是因為見識江林那一刀的人,依然在大陳征伐不休,唯一回來的宇帥,自然不可能把這件事到處宣揚。
人才嘛,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則都像淩帥那樣眼巴巴的等著搶人怎麼辦。
見江林神情不似作偽,費繼春自然也不敢再冒險。
賭贏了倒還好,萬一輸了呢?
好不容易爬到今天的位置,他還是挺惜命的。
見費繼春不吭聲了,江林這才看向秦行之,似在等待他的答案。
無論秦行之答不答應,江林都一定會把田大恒等人帶走,大不了真像剛才說的那樣,加入邊軍。
權貴氏族再橫,江林也不信他們敢報複一位二品總兵!
就在這時,隻聽天上傳來一聲怒喝“住手!”
強大的氣息迅速接近,江林抬起頭,隻見數道人影飛速趕來。
秦行之心中頓時鬆了口氣,因為來的正是晉州秦氏的神武境高手。
為首者達到了神武境四品,跟來的還有兩名初入神武境,以及四名元武境巔峰。
這樣的陣容,算不上非常強,但這裡畢竟是晉州,謝氏權貴的地盤。
真要打起來,可謂一呼百應。
這些人剛落地,又有幾十人從遠處趕來,正是郴州謝氏和欽州上官氏的人。
三方權貴氏族的神武境高手彙聚一堂,互相看了看。
秦氏那名神武境四品,名為秦書恒。
換個時候,他肯定要先問問這兩家跑來乾什麼。
但現在秦行之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總歸要先將此事處理好。
“無論你是誰,也不能在我們謝氏門前撒野!”秦書恒嗬斥道。
謝陽明在一旁開口道“書恒兄莫要白費口舌了,此人在郴州滅了無雙堡,又跑去欽州滅了天火堡,膽大包天,豈是你三言兩語能嚇到的。”
上官樂駒跟著道“無需跟他廢話,先擒下再說!”
秦行之聽的暗罵出聲,上官氏真不是東西,沒看到我還被刀架著脖子,你是想讓我死?
上官樂駒還真不在乎秦行之死不死,反正又不是他們家的人。
但江林,是必須要帶回去懲治的,否則以後誰都敢來上官氏門前撒野了。
秦書恒卻是皺起眉頭,秦行之是他的侄子,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理。
但聽謝陽明和上官樂駒此言,這個陌生的年輕神武境高手似乎已經惹出不少禍端,今日怕是難以善了。
秦書恒當即上前一步,與謝陽明,上官樂駒兩人一同,把江林圍在中間。
六名神武境一品圍成了第二圈,隨後是幾十名元武境巔峰組成了第三圈包圍。
如此豪華的陣容,哪怕神武境五品來了,也未必打的過。
可江林卻絲毫不懼,被人圍住,正合他意。
這些人若願意講些道理就罷,若是不願意,就得看看他們受不受得住那一拳了!
人世間,一拳打出,數百米內都將徹底消弭。
哪怕神武境四品,也擋不住!
這是江林的殺手鐧,隻是一旦用出,即便能擊殺眼前這些人,怕也是真走不出晉州了。
眼見他們似乎有動手的意思,秦行之連忙道“此人與邊軍淩帥有舊,說淩帥許諾他做二品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