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迎春泡在木桶裡沒有說話,絲絲縷縷的血跡順著傷口流出,與藥湯混在了一起。
江秀看的觸目驚心,不停抱怨江林對倆孩子太狠。
“看你這流了多少血,水都染紅了。”江秀道。
盛迎春滿臉通紅,低聲道“江姨……”
“咋了,是不是哪疼?”
盛迎春頭幾乎都要悶進水裡,聲音更是低的幾乎要聽不到“我那個……我好像來那個了……”
“哪個?”江秀下意識問道。
看見盛迎春那紅到快燒起來的臉蛋,江秀猛然反應過來。
“所以這麼多血,不隻是傷口……”
“嗯……”
江秀忽然笑起來,輕拍了兩下盛迎春的腦門,道“咱們迎春也長成大姑娘了。”
盛迎春嘴巴鼻子都探進水裡了,咕嘟咕嘟直冒泡,羞的不敢抬頭。
另一邊的宋子炎,也悶在水裡,一臉不解的問“衛爺爺,迎春姐為啥不能跟我們一個屋睡了?”
“因為她是女子。”衛老漢道。
“我娘也是女子啊,我們還一個屋睡哩。”宋子炎更加不解。
衛老漢想了想,道“因為她不是你們家的女子。”
“那我娘如果再給我生個姐姐,是不是就可以一個屋睡了?”宋子炎問道。
衛老漢被問的有點懵,過了好大一會才道“你娘……應該沒法給你生個姐姐了。”
“啊?為啥?”
衛老漢一臉可憐的看著宋子炎,心裡隻想著,這娃娃該不會最近把腦子練傻了。
翌日。
江秀一大早便領著盛迎春來到江林麵前“她這幾日不舒服,還是彆練了吧。”
看著紅著臉低頭的盛迎春,江林納悶“哪不舒服?”
能達到武道巔峰修為,幾乎就和生病絕緣了。
“女子的事情,你問那麼多做什麼。”江秀沒好氣的道。
江林腦子轉的快,一聽這話,頓時就明白過來。
他看向盛迎春,略一沉吟,道“倘若有一日你遇到敵人,敵人不會因為你是女子,或者彆的原因留手。如何去做,你自己想清楚。”
盛迎春身子一顫,她猛然抬頭,看到江林那雙明亮的眼睛。
羞澀的表情,陡然一變。
是啊,敵人不會因為你是個女子,又或者哪裡不舒服而留手。
想在這個世界活下去,是男是女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沒有底氣!
江秀還要說什麼,盛迎春已經走上前來,把她拉開,道“江姨,師父說的對。”
江秀轉頭看她“什麼就他說的對,現在又不是真要打仗,你們隻不過是在練習而以。”
“練習和打仗沒有區彆,反倒更加輕鬆。但如果連最輕鬆的時候都撐不下去,真到打仗的時候,還能撐得住嗎?”
看著一臉堅定的盛迎春,江秀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連宋子炎都過來道“江姨,沒事的,迎春姐可厲害了。不過迎春姐到底哪不舒服啊?讓我看看。”
盛迎春頓時臉色發紅,一指頭彈在他腦門上“一邊去!”
宋子炎捂著腦門,一臉委屈,關心你怎麼還打人啊!
見此情景,江秀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嘟囔道“搞了半天,我倒成壞人了。”
“你不是壞人,隻是太小看他們了。”江林笑著道“就像你總小瞧了自己一樣,咱們家若沒了你,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呢。”
說完,江林領著倆孩子走了,留下江秀望著他的背影,臉頰逐漸紅撲撲的。
原來,自己這麼重要嗎?
可是,重要在哪呢?
隻有江林明白,當初能來鐵匠營,爹娘其實是有些猶豫的。
畢竟家裡就一個兒子,送去鐵匠營,萬一成不了事就等於白費力氣。
本來條件就不怎麼樣,再少個乾活的主力更虧。
是江秀極力主張,家裡的活她來乾,保證不比江林乾的少,乾的差。
如此勸說許久,爹娘最終才同意把兒子送去鐵匠營學個手藝。
而對江林來說,沒來鐵匠營,可能就沒有現在的成就。
在他心裡,江秀或許平日裡看不出太大的作用,但在人生道路上,卻是非常關鍵的人物。
重要與否,並非自己覺得,往往是彆人覺得。
此時,江林已經帶著兩個孩子來到鐵匠小鋪。
轉頭看,袁丙奇正蹲在裡麵,摸著那塊生鐵,好似在看什麼絕世珍寶。
江林沒有太在意,而是把被盛迎春和宋子炎劈開的生鐵,一指彈出個孔洞來,而後將兵器插了進去。
隨後,他又豎起兩根鐵柱,中間懸掛兩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