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浩說一切都聽陛下的,肖鋒反而優容寡斷起來了,他內心希望司馬丹能夠跟他同心同德,這趟西域之行,可大可小,他內心也是希望他對司馬丹委以重任司馬丹能夠領他這份情,可彆再向以前了,請人家去館閣人家不去,請人家入內院人家不愛,就是人人趨之若鶩的翰林學士,人家也不稀罕。
可司馬丹的身子確實不好,一年四季湯藥不斷也是客觀事實,這車師也確實路遠山高。肖鋒站起來,走下禦座,來到司馬丹麵前,拉起來他的手,還真是滾燙。
眾位宰執還沉浸在皇帝親下龍椅的震驚之中呢,就聽到皇帝變腔變調的問“怎麼這麼燙!子珪你這是病發了?”
司馬丹見皇帝能夠折節下龍椅,也是心頭一熱的,肖鋒對他的好,他也不是沒有感知的,隻不過是無法容忍男寵這個誅心字眼罷了!
因此便揚起了藏星藏海的眸子,對著肖鋒笑出了兩個酒窩“現在換季呢,時氣不好,更兼著知道純堅這兩天回來,我整理書稿放縱了些,著了點涼,沒大事,請皇兄不要擔心。”
他這樣說,肖鋒更心疼了“還說沒事呢,你的指尖都在輕顫,榮國公身體不適,出使車師的事情還是找彆人吧,朕可不想皇妹怪朕不會體諒人。”
眾宰執都蒙圈了,心裡說這是搞咩!不想用榮國公陛下您也不用鋸著我們在這文德殿等候榮國公這麼久吧!
司馬丹見皇帝要選彆人,反而沸騰起來忠君報國的熱情,笑著對皇帝說“皇兄您看這樣行不行,我回家治療兩天,我這病要是見好呢,我去車師。要是轉重了呢,就辛苦彆的叔伯兄弟了。”
晏相呂相紛紛點頭,讚道“榮國公說的在理,陛下您就全了榮國公為君分憂的這份心吧。”
剛剛不依不饒的杜大參見司馬丹如此,也臉上訕訕起來,剛才他真當司馬丹這是裝病推脫,唉!我倒是小看他了。
事已至此,肖鋒隻能從善如流了,命宮人好生送榮國公回府,用朕的禦輦,可不能在著風受涼了,並且低聲對司馬丹說“子珪不要著急,治病要緊,去不去沒關係的。”司馬丹乖巧答了一聲“嗯”
當雲兒雪鬆雪梅無名雨墨見司馬丹坐著皇帝禦輦回來,也是受驚非小,司馬丹一向出手大方,送他回來的宮人拿著超出預期的賞錢,自然心滿意足的回宮複命了。
雲兒抓起來司馬丹的手道“相公,這熱度嚇人,覺的怎麼樣?難受的厲害嗎?”
雪鬆一聽熱度嚇人,也急了,轉手就要抱人,司馬丹推開他道“我還沒有那麼不爭氣,你扶著我就行。”
無名譏諷道“這麼虛弱,你今兒就沒吃東西吧。”
司馬丹心裡想,這去西域少不了得請無名幫襯,就笑著說“大爺恕罪,是我錯了。”
無名見他這麼說,也心裡不落忍,他也知道司馬丹脾胃虛弱,著燒起來身子更難受,今兒還被皇帝抓去當差,肯定身累心累,對著雪鬆說“你抱他進去,彆磨蹭,他吹不得冷風的。”
雪鬆見無名這麼說,也不廢話抱起司馬丹來,快步送回臥房了。
司馬丹躺好後對著雪鬆說“抱歉的很,我今兒掉鏈子了,你先請回,等我好了,再去你家找你。”
雪鬆笑了笑說“幾年不見,我們丹丹倒是雍容了很多呀,也罷,我先回了,還要去見見郡主和兄長呢。”
司馬丹笑著說“好走不送。”
雪鬆佯怒道“傷心了,這還趕上人了呢?”
雲兒邊送他們夫妻二人出門邊說“我看相公沒啥事,還有興趣和你打哈哈呢,等過兩天他好了,我讓他去去登門拜謝罪去。”
雪梅也笑道“公主這可是你說的呀,一定要讓他給我作揖賠罪的,我和哥哥等他這麼久,他回來後什麼事情都不說,就會趕我們離開,有他這種待客之道嗎?”
雲兒笑著說“一定要,一定要的,作一個揖不行,一定要讓他多作幾個。”
雲兒送走客人,急忙回到臥房,問無名道“大爺,他到底如何?可要不要緊?”
無名見雲兒照顧了司馬丹這麼久,還是保持著最初的焦急和真切,也笑著說“沒什麼大事,就是犯了喘又著了涼,休養休養就好。”
雲兒這才放下心道“那就好,那就好。”又見無名要給司馬丹刮痧,便問道“怎麼刮上痧了,相公皮膚嬌嫩,這刮了痧且得有日子恢複呢?”
無名對著司馬丹撇了撇嘴道“你家國公爺著急,想快點好,所以就刮痧了”
雲兒坐過來給司馬丹攏了攏散發道“雪鬆回來了,你的心也野了,也罷,刮吧,省的你心裡長草。”
司馬丹對著雲兒笑了笑,說“娘子給為夫做點開胃的飯菜。”
雲兒見他主動要東西吃,心裡也很高興,忙說“好好好,我這就去做,可有什麼特彆想吃的?”
司馬丹想了想說“做碗蓴羹,以鯉魚、蓴菜為主料,煮沸後加鹽豉,味兒還算鮮美。”
雲兒道“行,你等會兒,我這就去做。”
這蓴羹就是那張季鷹見秋風起,乃思吳中菰菜、蓴羹、鱸魚膾,曰:‘人生貴適誌,何能羈宦數千裡,以邀名爵乎?掛印回家的菜肴之一,司馬丹也是仰慕張翰的風流不羈,還為他這個人,做過一闕《生查子品張翰》呢?
妙人張季鷹,瀟灑仍居首。
儘興一聲琴,封印蓴鱸口。
水潺繞高山,雲白覆垂柳。
如問去身名,一笑杯中酒。
不一會雲兒就把蓴羹做好了,隻見她一手端著羹,一手拿著勺子,先試一試燙不燙,再喂到司馬丹嘴裡,司馬丹滿臉笑意,溫順的配合著,無名被他們酸掉了牙,這這這都成親這麼久了,還隨地撒狗糧呢。
司馬丹喝完羹,一把抓住用手帕給他擦嘴角的雲兒的手,深情表白“娘子辛苦了。”
雲兒回握住他的手道“傻話”
這時候雨墨捧著藥碗要進屋,被門外無名攔住“你等會兒,你家少爺剛剛喝了羹,得等他咽儘了再喝藥。”
雨墨仰著脖往窗子裡看了看,也心下了然,心裡說“少爺和公主也太欺負單身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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