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出發的比旁人晚,等人都到齊了呂盈風才姍姍來遲。
她大病初愈並未多做打扮,想著到底隻是小坐,選了一身月華色的立領斜襟長衫,未著旗裝,瞧著倒不像滿清宮中的妃嬪,倒像是漢女仿古之風。
夏日裡本就燥熱,小聚地點選在了沈眉莊的閒月閣,也不算寬敞,一屋子花枝招展嘰嘰喳喳的人鬨得胤禛煩躁的閉上雙眼,後悔今日聽了華妃的勸告。
就在此時一個素淨的身影踏著月光而來,婷婷嫋嫋的踱步到殿中盈盈下拜“臣妾參見皇上,皇後,病久了身子懶怠,竟不想來遲了,還望皇上恕罪。”
呂盈風的出現就仿佛萬豔叢中一點白,一見著她霎時間覺得周身都清涼了幾分。
“快平身。”胤禛說著沉著起身,大老遠的伸出手一把托住身前女子的胳膊將她扶起身來,扶著她一步步走到早就預留好的座位上。
“朕瞧著盈兒麵色好了不少,想來是太醫伺候的儘心。”他並未著急回去,而是站著仔細端詳了一番。
皇後見狀也頗為欣慰的開口“是啊欣妃,你這一病就是一個多月,本宮和皇上都很擔心你啊。”
呂盈風大方的抬頭“有勞皇上皇後掛懷,臣妾身子好多了,隻是病著一個月,倒還沒來得及恭喜惠貴人,如今皇上可是雙喜臨門了。”
皇上聽這話也是笑著看向桌邊緊挨著坐著的兩人,惠貴人麵色有些羞紅的低下頭,想來今日是沒少被打趣,甄嬛則是一雙頗具深意的眸子對上皇上投來的視線,期期艾艾又迅速偏開頭來。
浣碧那丫頭沒輕沒重,給自己惹了這麼大一個禍,皇上這幾日都沒再去了,她心中也是著急委屈的很。
其實過了這許多日,胤禛心中早也消氣了,這事情若是往小了說也不過是個約束下人不力,自己冷待了她這些日子也是差不多了,今日被這一眼看的心中有些燥熱之意。
“菀菀與眉兒都是好的,雙喜臨門,說的果真不錯。”皇上含笑拍了拍呂盈風的肩膀,轉身坐了回去。
曹琴默看了看華妃催促的麵色,心中定了定開口“嬪妾瞧著惠貴人的懷象真是好,莞貴人麵色卻有些倦怠,可是孩子太過鬨騰的緣故。”
在接到甄嬛憂慮的認同時,她擺出一副過來人的樣子,貼心的說著“菀貴人不知道,我當初懷著溫宜的時候就磨人的厲害,還是江慎太醫給我開了一副藥才得以緩解,妹妹可要試試?”
甄嬛聽這話卻有些遲疑了,若說是吃她定是不敢的,可又不能直說,隻裝作很是心動道“竟還有這樣的好方子,還請姐姐給我瞧瞧,我去問了太醫,對症的話我也來吃上兩日。”
“方子怎麼好亂用呢?”皇後不讚同的看著她“總該叫太醫來把把脈才知是怎麼一回事啊。”
“嗯,皇後說得對。”皇上也認同點頭,“既然江慎有這個本事,便將她傳來替莞貴人看脈吧。”
外頭的小太監領命快步走出去。
甄嬛反應過來對著外頭揚聲囑咐了一句“記得將劉畚劉太醫也請來!”
江城江慎都是華妃的人,她不敢輕信,隻有這個劉畚還相熟些,若是溫太醫還在
甩甩腦袋不敢再細想下去,這幾日不僅越來越嗜睡,夢魘也多了起來,大多是光怪陸離沒什麼具體的,可偏偏獨屬於溫實初的哭聲哀嚎夜夜在她腦中無比清晰,嚇的她夜夜不敢入睡。
不消片刻,江慎拎著藥箱匆匆趕到。
“啟稟皇上,並未找到叫劉畚的太醫,想來今日並非他當值。”
甄嬛聽到這便覺得心被提起來些不安,有些緊張的目光投向皇上。
拜見眾人之後一通準備,絲毫不耽誤的跪到莞貴人身前,伸手搭上脈。
屋中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登時在皇上耳中稱得上聒噪的內殿一下子落針可聞。
隻見江慎的眉頭越皺越緊,搭脈的時間早已超出了往日裡,可他還是未能收回手。
甄嬛的心仿佛要被揪到了嗓子眼,不確定的顫著聲音問“太醫,可是我的孩子有什麼不對嗎?”
江慎心中此時也是萬馬奔騰,早知道華妃娘娘今日要安排自己乾個大事,可卻不知道是這麼大的事啊。
左右這事是瞞不住的,他心一橫將手收回,也不去看任何人,對著皇上磕頭回答“啟稟皇上莞貴人她並無胎像啊!”
一句話挑起了屋內所有人的神經,皆是如出一轍的偏頭看向莞貴人。
“怎會!你身為太醫怎能信口雌黃!”甄嬛猛地站起身,語氣之激烈連聲音都岔了。
她不可置信的指著江慎,感受到四周各種各樣的眼神朝自己投來,儘力定了定心神,懇求的看向皇上“皇上,不會的,臣妾的孩子好生生的在臣妾肚子裡待了四個月,怎麼會忽然就沒了胎像呢。”
胤禛眉頭緊皺,投向她的目光深不可測,握拳的左手在膝頭不停的摩挲著,又將目光看向江慎。
江慎知道自己的話引了歧義,忙解釋道“微臣的意思是,娘娘自始至終就未曾有過身孕,自然沒有胎像。”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