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妃!”她厲聲一嗬,生怕李靜言這個蠢出升天的再說出些什麼來,“茲事體大,豈容你在皇上麵前信口雌黃!你做出這種事情不思悔改也就罷了,竟還要汙蔑到本宮頭上。”
她麵容正派嚴肅,目光絲毫不懼的對上皇上投過來的帶著深意的目光“皇上,臣妾冤枉。”
見皇上並不開口,她向前兩步走近,又對著一旁站起身,眼睛腫的如同核桃一般的呂盈風說道“妹妹,本宮知道你痛心,可本宮平日裡對著弘昭弘錦是多麼的喜愛妹妹你也是看在眼裡的。”
呂盈風此時就像是個炸了毛的護崽猛獸一般,但凡是沾上些乾係的一個都不能放過。
她僵硬的行了一禮,硬扯出嘴角一絲弧度,配上麵上未乾的淚痕更顯諷刺“皇後娘娘來的當真是快,您喜愛弘昭剛出事時您不來,偏偏現在所有人都回去了,齊妃來了,娘娘您也跟著來了。”
宜修身子一僵,轉而對皇上低頭說道“皇上,知道弘昭出事臣妾憂心萬分,臣妾記得姐姐在時留下來一個純金打造的長命鎖,臣妾今早一直在找這個,想著能給弘昭帶來一些福氣也是好的。”
提到純元,胤禛幽深的眸子才從她身上漸漸移開,語氣也緩和了些許“後宮出了這麼大的事,你身為皇後可有什麼要跟朕說的?”
宜修目光隱晦的看了齊妃一眼,這一眼飽含著太多深意,她溫言開口“齊妃竟然犯下如此大錯,當真是臣妾的失職,臣妾本以為齊妃是宮中的老人了,又養育著三阿哥,這才不多加苛責”
說著她語氣放緩了些帶著責怪“齊妃你也真是的,做事之前總該為三阿哥想一想啊。”
齊妃自皇後進來就一直用驚恐的目光注視著她,一聽她提到三阿哥,她慘然一笑,捏住了三阿哥就像是捏住了她的命根子,她不能讓任何人傷害她的弘時。
她閉了閉眼難得的硬氣了一回,搶在皇上前頭先開口“皇上!都是臣妾的不是,臣妾害怕弘昭搶占了您的寵愛,這才一時昏了頭做出這樣的蠢事來,與皇後娘娘無關,皇上明鑒。”
說著她瞧準了門前的兩人環抱粗細的梁柱,撐起身體整個人如上了弦的剪一般猛地向後彈出去,這一下用了全身的力氣。
隻要她死了,弘時就不會被牽連。
皇後娘娘說得對,弘時是皇上的兒子,如果不是因為有她這樣蠢的額娘根本不會被皇上厭棄。
“攔住她!”胤禛曆聲下令,離的最近的小德子根本來不及細想,腿上用力整個人飛撲上去。
齊妃鉚足了力氣撞上,卻並不是冰冷堅硬的梁柱,而是一個小太監的肩膀。
小德子呲牙咧嘴的捂著自己的肩膀,看著一群嬤嬤呼啦啦上前七手八腳的將齊妃按住,離得稍遠些幾個禦前侍衛目光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朕看你是瘋了。”胤禛蹙眉頗為嫌棄的看著她。
閉了閉眼開口道“罪婦李氏,禦前失儀,謀害皇嗣,婦德有虧,行為失檢,念在其曾對子嗣有助,褫奪封號,降為…常在,幽居長春宮,無召終生不得出。”
他凜聲說完,不耐的抬抬手,示意宮人將齊妃拖回去。
“蘇培盛,去傳旨吧。”
蘇培盛應了一聲卻並未離開,小心翼翼問道“那年嬪的旨意…”
年世蘭降為年嬪還沒傳旨,這事蘇培盛不提他都要想不起來了,胤禛悠悠歎口氣,捏了捏眉心“一同傳旨,這還要朕教你做事嗎?”
“奴才不敢。”蘇培盛悻悻一笑,轉身退了出去。
齊妃一走殿中登時安靜下來,宜修正對皇上站立,低眉垂目,露出一貫鑲在臉上的慈悲寬仁的神情。
胤禛唇線拉直,毫無情緒的望著她“皇後這些日子恐怕也是累了,不如多歇息,六宮之事繁雜便由…”
他本想說華妃,卻驟然想起華妃剛剛降了位分,此時不宜再將權力交給她,他偏頭看了看一邊牢牢盯著皇後的呂盈風,想了想開口“便由欣妃代理,敬嬪也可從旁協助。”
雖是處罰,可宜修卻鬆了口氣,如果隻是失掉一段時間的六宮之權就能換一個阿哥的命,讓欣妃元氣大傷,那這次當真是太劃得來了,她麵色不變曲身行禮“是,臣妾遵旨。”
“天氣愈發冷了,皇後身子不好,少出門吧。”胤禛語氣隨意,宜修卻身子一僵,麵色也終於開始轉變。
皇上…這是要禁足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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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世蘭雖然被奪了封號降了位分,可卻並不如昨夜般煎熬,反而有些慶幸。
畢竟三道旨意一同傳出來,她好像是最輕的那個。
齊妃不必多說,成了常在一輩子在長春宮裡出不來,能不能再見到她的心頭肉三阿哥都不知道。
皇後也被奪了權力,變相禁足在景仁宮,若是真的禁足好歹還有個期限,這次皇上隻說皇後養病,什麼時候能養好卻不知道。
年世蘭呆愣愣坐在宮中梳理著,這麼一看…皇上心中定然是有自己的,他舍不得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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