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雖說是被變相的禁足在景仁宮,可到底也是皇後,皇上太後也並不是明令禁止她不許踏出景仁宮一步,因此皇後有疾,後宮眾人自然也要去侍疾。
已經入了夜,聽見動靜各宮各院又都紛紛亮了燈,匆匆梳了頭披了衣裳就來了景仁宮。
呂盈風自從這次有孕身子格外懶些,吸取了前幾次的教訓這次也不曾乘坐步輦,趕到景仁宮時幾乎說得上是最後一個到的了。
一群人站在院子外頭,裡頭大門緊閉誰也瞧不見到底是何情形,隻能聽見壓抑著的斷斷續續的呼痛聲,呂盈風不解的看著,敬妃瞧見她到了從後頭繞過來“事發突然,連你也驚動了。”
呂盈風四下看了看“這回鬨得這般厲害誰能不來,如今這是怎麼一回事啊?太醫呢?皇上也沒來?”
看她一連串的問題,敬妃也湊進來壓低聲音說“太醫都叫年大將軍叫出宮了,如今宮裡一個都沒有,皇上今天翻得是華妃的牌子,皇後說了不許去驚擾皇上,沒人敢去叫的。”
呂盈風了然的點點頭,當真如此湊巧嗎,前腳太醫都走了後腳國母就身體有恙,左右現下見不到人,隻能在門口等著。
如今是夏日倒是不怕夜裡冷,剪秋搬了兩個軟凳出來給呂盈風和甄嬛兩個有孕之人稍坐。
就如此在景仁宮硬生生的等到了後半夜,裡頭的的聲音才漸漸息了,剪秋出來點名留下來富察貴人和柔常在侍疾,這才遣散了眾人各自回宮去。
翌日清晨
才剛一清醒,聽著蘇培盛為難的朝皇上回稟著昨夜的情況,年世蘭一個激靈頓時沒了困意。
皇上如今才剛剛消氣複了她的位份,沒過幾日哥哥怎麼就出了這樣的事情,皇後就算再不堪好歹也是皇後,哥哥怎麼能真的把所有太醫都叫走呢,萬一皇上急著用太醫可怎麼是好!
呸呸呸!
她在心中很是指責了自己一番不敢想這些不吉利的話,小心翼翼的去瞟著身旁皇上的麵色,隻見皇上自聽到蘇培盛開口就陰沉著臉,麵色沉的像是能滴出水來一樣。
“皇上,哥哥他也是心急”她前傾著身子急忙開口想要解釋,皇上卻拍了拍她的手打斷她的話“好了,朕知道,朕要去早朝了,你再睡會。”
說著不做停留,起身戴上帽子就走出了翊坤宮。
“頌芝!快去找人給哥哥傳信,將太醫們都送回來,快去!”走出去幾步胤禛還能聽見華妃在殿中有些焦急的聲音,他皺了皺眉,腳步不做停頓繼續快步往外走去。
年羹堯當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
壽康宮
皇上與太後對坐,二人均是有些沉默,跟聰明人說話就不需要打啞謎了。
昨夜宜修是怎麼一回事皇上清楚,太後也清楚,這可謂是將年羹堯的把柄放大數倍明晃晃的遞到了皇上手裡。
太後也不願意瞧著皇後一直被禁足,此刻也開口勸道“如今年家當真是封無可封了,他家向來不是個省心的,無論宮裡宮外都如此,皇帝需得想法子製衡才是啊,宜修這點做的一向就很好。”
確實,這點胤禛無法反駁,在打擊年世蘭這件事上,宜修向來是利落出手毫不留情的。
但他沒說話,隻緊緊蹙著眉。
太後見他這樣也輕輕歎了口氣“哀家知道你在顧慮什麼,可弘昭到底是沒事,誰沒有個錯了主意的時候,這些日子又是禁足又是佛經的,哀家想她也該是悔改了。”
見胤禛就如同打定了主意似的一直不肯說話,太後無奈隻好另辟蹊徑“前朝後宮息息相關,前麵有彈劾的大臣時時盯著年羹堯,在後宮也得有人能壓製年世蘭才是,若是皇後一直關在景仁宮當個擺設,便隻有兩人能擔此重任了。”
說到這胤禛才終於有了反應,他緩緩抬頭看著自己的皇額娘,張了張嘴想要開口,可終究沒能說出什麼來。
太後也不想如此逼迫皇帝,隻是如今也是無奈之舉“皇帝近日最寵愛的莞嬪,她父親也是得力的,若是將她抬起來與華妃對陣倒是可行,隻不過華妃的性子皇帝你也知道,真鬨起來不管不顧的。”
說罷她頓了頓“再有一個,便是賢貴妃,她身份最貴重,膝下兩子一女還有身孕,哀家瞧著她說的話年世蘭是能聽進去幾分的,隻是稍有不慎,怕是也要波及到弘昭那個孩子了。”
太後越往下說,皇上的眼神就越冰冷失望。
他早就明白了皇額娘並不疼愛他,他也自認為早就不再奢望那些本就不會降臨到他身上的愛,可今時今日卻還是能感受到自己的心像是空了許久的地方又開始嗖嗖的灌著冷風。
他比不上一直長在皇額娘身邊的老十四,所以皇額娘更偏愛老十四多些,如今他發現他甚至比不上皇後,皇額娘為了能讓皇後免於禁足,甚至不惜拉扯上後宮中他最為寵愛的兩個女人,和他最愛的兒子。
此次談話終究不歡而散,竹息等皇上走後給太後端了杯藥來,她跟著太後年歲久了,說話自然也隨意了些“奴婢覺得太後您這次有些心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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