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呂佳氏,自潛邸便追隨朕,為人最是慈和積善,這是宮中上至朕與太後,下至宮女太監都認同之事,如今後宮之中也無人不尊敬順服。”
胤禛目光緊緊盯著階下眾人,朝著太子的方向伸了伸手,開口語氣是不容置疑的篤定“朕膝下五子二女,多半都是皇貴妃所生,俱是一樣的康健聰慧,其中以太子為最,子女皆能如此,說明皇貴妃也是明禮數知教導之人,自然堪為國母。”
說完之後停頓片刻,他垂下眼眸觀察了底下眾人的麵色,再開口語氣難免帶了些落寞“至於你們所說,先帝曾有四位皇後,誰又能說哪位最好,誰又能說一定是一位比過一位的呢?”
“臣不敢!”方才出言阻攔之人連忙直直跪下身請罪。
這話誰敢說?彆人不說,就說是先帝的第一位赫舍裡皇後,與那位純元皇後又是何其的相似,俱是大族出身,少年夫妻,難產而亡,先帝不還是照樣立了鈕祜祿氏為皇後。
本就沒什麼阻攔的理由,唯有想破腦袋說的一個還叫皇上堵得死死的。
見底下人都沒了聲音,胤禛這才又坐回自己的龍椅上沉聲開口“既無異議,那此事便這麼定下了,欽天監算出下月初八便是個好日子,禮部自今日起便要著手開始準備了。諸位愛卿,開始議事吧。”
連日子都算好了,眾人心中默默給自己擦了擦汗,皇上這是打定主意要封後,暗道還好自己沒有給皇上在這時候添堵,端看那個一直沒能站起身來,依舊跪在原地的官員就可知了,皇上擺明了是生了氣存心要晾著他。
這邊朝會還沒結束,那邊消息就如同長了腿一般的傳遍了紫禁城。
“皇貴妃娘娘要封後了!”宮人們幾乎算得上是奔走相告了。
永壽宮裡,雪信高興的緊緊攥著呂佳盈風的手,眼中欣喜的淚珠幾乎要衝破眼眶溢了出來,殿中洪喜海感謝天感謝地的胡亂拜著,一會兒感謝皇上一會兒感謝太子的,叫呂佳盈風瞧了笑的合不攏嘴。
她抬起手點了點雪信的額頭“這是好事,哭什麼,這紫禁城中真正的主子隻有三位,皇上皇後太後,如今我也能算得上是其中一位了。”
她說著轉頭看向殿中來回晃悠的洪喜海,頗覺好笑的也朝他招了招手“你也彆轉圈的,瞧得我眼都暈了,一切都未落定咱們還不能掉以輕心,這些日子你們倆得替我好好守著,沒到真正落定的那日結束便都不算完。”
“是。”二人雖然欣喜的沒邊,可是聽著娘娘的話還是神色鄭重的點了點頭。
事實證明她的小心謹慎不無道理。
景仁宮小佛堂內
往日裡靜謐的荒涼的氣氛,今時今日還添了些許風雨欲來的緊張,繪春自從拿到那張不同尋常的紙條開始便心中忐忑的要命,往日裡就算是曹貴人要聯絡也是極其隱蔽的藏匿在飯食之中,今日卻一大清早就直接遞到了後院。
而主子拿著那張紙已經看了半晌了,卻一點聲音也沒有
宜修麵色憋得有些發青,手指被她捏的哢哢作響,捏著信紙的指節泛白能瞧得出她使了多大的力道。
憋了好半晌她才猛然吐出一口氣,胸腔止不住的劇烈起伏著,仿佛是瞧見了什麼最難以叫人接受的東西,一開口便是嘶啞的不像樣的嗓音“皇上怎麼封她為後!她怎麼配!”
在王府時因為姐姐,她本來唾手可得的福晉之位拱手相讓,隻得做了個側福晉,皇上登基她好好的中宮元後的位置又沒了,先冊封了純元皇後,讓她成為了個繼後,皇上登基時正是先帝孝期所以一切從簡,她連個封後儀式都比前朝遜色的不是一星半點。
如今一朝被廢,沒過上多少時日皇上又要重新立後!她怎麼肯甘心!
“你們一個個都想要踩在本宮腦袋上,本宮即使倒了,也絕不叫你們好過!”宜修眼眶充血,惡狠狠的盯著前方虛空的方向厲聲嗬道“繪春!你去給曹貴人回信,告訴她若是還想要溫宜,便要按本宮說的做,否則等著呂佳盈風封後,便是誰都幫不了她了。”
與此同時,宮中各處的景色都精彩無比。
“皇上果然封了他當皇後。”年世蘭頹然的扶著桌子目光惶惶“哥哥那邊可有什麼動靜?皇上說沒說要怎麼處罰敦親王?”
這些時日來年世蘭惶惶不可終日,皇上對哥哥的態度變化她全瞧在眼裡,失寵又複寵之後她的心便一直定不下來,自己的丈夫是不是真心愛重,便是再蠢的女子也能感知出來一二,她沒法確定皇上如今到底是什麼想法。
與此同時朝堂上也確實正在商議此事。
弘昭聽著底下諸位大臣聯手上書罪臣允?的八大罪證“藐視君王,背負先皇,結黨營私,紊亂朝政,阻塞言路,毆打大臣,彆懷異心,濫用武功”
樁樁件件擺在眼前,條條都是罪無可恕的死罪,可是弘昭明白,就是再罪無可恕皇上也要寬恕他,皇上如今已經有了苛待兄弟的流言在外,若是再為了他背上屠殺手足的罪名可就太過不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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