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庶人沒了自然不會引起多大的風浪,宮中人便都是如此健忘。
弘昭背著手在禦花園的亭子裡不知等著誰,小德子也識趣的站的遠遠的放風。
富察映珺一邊四下找著什麼一邊朝著亭子靠近,在遠遠瞧見那道杏黃色身影的時候,頓時心下了然。
她來時便好奇,敬華公主向來不是個喜歡使喚人的性子,怎的今日帕子丟了非要支的她來禦花園亭子邊尋找。
自那日在圓明園門口的匆匆一瞥,她提心吊膽了不少時日,後來他風光回宮才知道其實都是陪著皇上做的一場戲,那次之後她也知道太子事忙,偶有幾次相見也都是離的遠遠的打個照麵,今日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將人看了個仔細。
弘昭聽見聲音回頭,看著她流連於自己身上的目光也是低頭一笑,而後大大方方的將雙臂展開在她麵前,意思是好讓她看個仔細。
富察映珺見他如此倒是自己先紅了臉,走近站定到亭子外麵俯身行禮“參見太子爺,太子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不必多禮。”弘昭趕緊抬抬手示意她起來,可人真的起來了看向他,他一時之間還真是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畢竟這也算是兩輩子加一起的第一次有老婆誰說未來的老婆不算老婆呢。
他背在身後的手忍不住握拳摩挲一下,帶著青澀的抬手從袖子裡掏出來一個物件。
“前些日子從木蘭圍場回來,給弘錦帶了個雪貂毛的發簪,那邊的年輕女子常以皮毛妝點自己,本來也想給你帶一個的,可是又怕你這樣的性子,怕是不會將它戴在發上,這是孤頭一回送旁人東西,可不想就這麼叫它吃灰了。”
富察映珺知道太子說的其實不僅是玩笑話,反而還十分了解自己,若是當真給自己一個和敬華公主相似的發簪,她就是再喜歡也是不會帶著出去的。
弘昭見她有些認真的麵孔嘴角上揚,右手背在身後放鬆了些,左手握著手心裡的東西向前邁下兩步階梯遞過去。
他一直不肯張開手,富察映珺也隻得頂著通紅的耳垂將手伸出去。
隻聽弘昭清朗的聲音帶著氣聲輕笑一下,一個帶著些許溫度,有些壓手的物件就落入到富察映珺的手心裡。
一塊剔透的藍水翡翠靜靜的躺在富察映珺手中,人們在評價玉質如何是當下更看重色是否夠辣,就連種水都是其次的,可這塊藍水是難得的有種有色。
巴掌大的玉,大刀闊斧的雕琢成了同心鎖的形狀,足有一指半厚,可陽光下甚至能透過玉佩本身瞧見托著的手掌上的紋路。
弘昭瞧見富察映珺的樣子就知道自己這些時日裡是沒白費心思的挑選,“這玉佩整塊得來的實在是完整,若是按照京中的常見法子雕刻,難免要缺損不少,我便叫工匠參照了蒙古部落裡的樣式,做出來倒是頗有古拙之感。”
“這樣的美玉,合該是配“美玉”的。”弘昭瞧著麵前人的眼睛,一雙鳳眼裡滿是認真的說著。
“珺”之一字本就是有美玉的意思,弘昭這話,富察映珺自然是聽懂了。
“玉鎖上麵孤叫人打了孔,隻是選來選去一直沒找著能相配的珞子,那便交由你自己費心了,喜歡什麼樣式,又或者是什麼配飾都儘管來跟孤說,就是天南海北的孤也給你尋來。”
他眼睛亮晶晶的,瞪大眼睛盯著一個人瞧的時候總是能叫那人感覺到自己應當是被全心全意的放在心上的對待的,皇上是,富察也是。
贈玉鎖的意思富察映珺自然也不會不懂,她略略思索片刻從袖中的口袋裡拿出一個精致的寶藍色配著銀絲的護腕來,打眼一瞧上麵的繡紋雖並不複雜,可也不是容易製得的,她時時帶在身上估計也是想著什麼時候能遇上。
富察映珺雖羞澀,可卻並不扭捏,她仔細將護腕折好遞到弘昭手邊,溫雅的聲音開口“聽說太子爺箭術了得,我雖沒見過,可也是聽家中父親和兄長提起過,這護腕用的是帶有韌性的布料,綁的緊些也好護著點手腕。”
弘昭歡歡喜喜的接過,而後頂著兩個顯眼的梨渦將護腕好好的貼身揣進了懷中“富察姐姐放心,孤一定好好收著,精心著用,必不叫它磨壞了。”
禦花園中人多口雜,能有這一時半刻的獨處已經是難得了,瞧了瞧天色弘昭還是不得不說“天色不早了,孤得回養心殿了,不然皇阿瑪怕是要找了。”
他往前湊一步不放心的壓低聲音叮囑“你若是有什麼事,無論大小,都可以去找現下在上書房伺候的槿汐,她都會來報我。”
沒錯,槿汐。
蘇培盛不知如何安排,借著皇上要縮減甄答應身邊宮人的機會還真把槿汐給撈了出來,放到了他最為看好的太子身邊。
槿汐雖然是最佳輔助,但是弘昭現在尚且不確定這個輔助到底能不能為己所用,所以暫時放在上書房並太過重用,若是她自己存了這個心思,自然會自己找機會的。
見富察映珺點頭應下,他才放心的回退兩步,朝著小德子揮揮手,朝著反方向大步流星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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