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情要瞞著誰都容易,唯獨有一個人是無論如何都瞞不過的,那便是皇上。
他本就憂心自己十三弟的身子,加上如今太子住了過來,他來的更勤了些,弘昭自小在他身邊長大,有一丁點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睛,更何況是一時半會痊愈不了了一個這麼大的傷口。
“胡鬨!”
胤禛嘴上嗬斥著,可手上動作輕柔的要命,捧著弘昭傷了的那隻手腕,想去觸碰看看可卻又不敢伸手,隻能擰著眉滿目心疼的又帶著些無奈氣憤的看向他。
怡親王在一邊撐著身子依靠著,麵上全然是自責之意,同樣是憐惜的目光看著弘昭“皇兄…都是臣弟的錯,臣弟實在…”
弘昭看著他全往自己身上攬,趕忙反手握緊自己阿瑪的手,聲音透著些委屈“不是的阿瑪,是兒子不願看著十三叔纏綿病榻,也不願看著阿瑪您日日憂心,吃不下睡不好,太醫一個個都長著一張嘴說一樣的話,這才…”
看著胤禛麵色依舊不見放鬆,弘昭低下頭來將自己身子靠過去,一如幼時那般整個人陷在父親寬廣堅實的懷中,聲音被悶的有些低啞,“阿瑪彆生氣了,兒子現在還疼著呢。”
雖然胤禛知道弘昭如今這樣不乏裝可憐逃過斥責的嫌疑,可他的身體卻比大腦先做出反應,長臂一伸攬住懷中孩子的後背安撫的拍了拍,聲音也不似剛才一般嚴肅“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佑兒你答應阿瑪,日後不可再隨意損傷了。”
本以為弘昭順坡下驢也該答應下來,可誰知這小孩當真是個有主意的,打量著自己聲音小嘟嘟囔囔道“為著十三叔,算不上隨意,若是日後皇阿瑪有用到的那一日,把血放乾了兒子也願意。”
允祥在一旁瞧著,自己皇兄聽見這話眼睛眨眨的都險些流下淚來,他現在算是明白為何皇兄會這麼喜歡這個兒子了,這孩子當真是叫人窩心的疼愛。
從前他隻覺得,弘昭天資聰穎又玉雪可愛,學什麼都快還會說話,皇兄喜歡這個兒子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可今時今日他卻全明白了。
隻一顆真心是最要緊的,他所作所為所思所想無時無刻不能叫你感覺到,一個小小的孩子幾乎在儘自己所能的去愛護珍重你,彆說是皇兄日夜相處,就說是他自己這一下,不誇張的說,就是死了也是值了。
“那日的奴才。”胤禛聲音比往日裡多了些鼻音,一手護著弘昭後腦目光銳利的看向外頭。
“皇兄放心,臣弟已經處理好了絕不會流出去什麼不該有的流言。”
隻說自那日之後,怡親王的身體還當真是一日比一日強,不到半個月便恢複如初,甚至比還未病倒時身體上都要鬆快幾分,就好似身體中積累多年的沉屙舊疾忽然慢慢的在自愈一樣。
太醫親口蓋章,說怡親王身子已然大好,實在是有福氣,就連下人都說,太子住過來果然是好,這一下子怡親王的病都徹底好了。
允祥每次一聽這話,麵上的表情就不甚自然,隻在心中對小侄子這個祥瑞的說法更加深信幾分,心中盤算著,這次隻當是死過一次了,日後弘昭若是有什麼事,就是肝腦塗地,他都沒有猶豫二字!
弘昭手上的傷每日裡好的傷藥用著,半個月多月早就痊愈了,就連結的痂都差不多脫落乾淨了,回宮後自然沒人發現。
他剛一回來,弘錦就迫不及待的湊了過來。
“弟弟,你叫我留意的事情,有了些眉目了。”弘錦小小白嫩的一張臉上神采飛揚,弘昭也配合的做出好奇的神情“是怎樣的?還請姐姐不吝賜教。”
他臨走前把盯著鐘粹宮的這項重任交給了弘錦,畢竟他們姐弟二人打起配合來那可是從小打下的基礎了,果然弘錦也確實沒讓他失望。
“說來也是巧,那日我去鐘粹宮找柔娘娘學女紅,學的入了神時辰有些晚了,走的時候天色擦黑,隻有一個東西在牆根處泛著一點點光,那日槿汐姑姑跟著我,借著夜色將東西拾了起來。”
弘錦邊說邊掏出了一個玉質不算太好的鯉魚佩,外加一張寫滿了人名的紙。
“能夜間行走於後宮中的定然不是前麵的人,我猜他匆匆走了是夜間當值時間到了,那日夜間所有當值的名單我都找來了,之後我就不便去找了,還得你去方便些。”
弘昭接過這張紙,心道果然是和神隊友打配合才來的爽快。
“此事交給我,先不要打草驚蛇,待確定了那人是誰就去告訴皇額娘,之後的事,咱們隻要跟著一起看戲就成了。”
弘錦眼睛亮亮的點頭。
隻是他想著不多參與,可惜架不住有人上趕著往他身邊湊。
這日弘晝不知從哪得了個皮球,央著自己哥哥陪他在禦花園中玩蹴鞠,弘昭也是閒來無事,瞧著他那個小可憐樣也就答應下來,左右哄著弘晝不費什麼力氣,一個球踢過去再踢回來,拋過去再拋回來,沒什麼規則,有來有回就行。
弘晝玩的儘興,銀鈴般的笑聲在禦花園中響個不停,弘昭看的也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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