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溪目光平靜地望著宋易安。
“既然知道我過分,下次就栓好你的狗,不要放出來到處咬人。”
“你才是狗!”蘇陌陌氣急敗壞地喊了一聲。
許溪卻勾了勾唇角,不再看他們兩個,彎腰撿起紙箱,把那些散落的橘子一個個撿了回去。
哪怕那些被踩爛了的,她也一並塞到了箱子裡。
裝好之後,她從包裡拿出濕巾,仔細擦了擦手,將臟了的濕巾丟入垃圾桶。
隨後,許溪撥通了一個號碼,嗓音平靜:“麻煩讓保潔阿姨打掃一下行政部前廳。”
說完掛斷電話,按了電梯按鈕,直接走進電梯。
全程她都沒再看那兩個人,隻留給他們冷漠疏離的背影。
蘇陌陌不依不饒,剛想要追進去,卻被宋易安按住肩膀。
她懊惱地轉頭,卻見宋易安眉心緊擰,聲音也比往日更加嚴厲:“事實究竟如何,調監控看看就知道,你確定要和她沒完沒了嗎?”
蘇陌陌緊緊地咬著嘴唇,氣得一跺腳:“宋易安!你偏心!”
說完氣衝衝地按了另一部電梯,直接去了地下車庫。
整個空間恢複了寂靜。
宋易安單手扶著額頭,隻覺得頭疼欲裂。
垂眸間,他看著那些殘留在地上的橘子汁液,凝視幾秒,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瞳孔驟然緊縮。
許溪站在茶水間,把那些被踩爛了的橘子一個個挑出來,丟進垃圾桶。
又把剩下的全部倒入水果籃中,打開水龍頭一遍遍衝洗。
她垂著眼眸,白皙的手指仔仔細細地洗著橘子,洗了一遍又一遍,最後又一個個放在了瀝水籃中。
做好這一切,她抽出一張紙巾擦淨手上的水漬,臉上的表情始終淡淡的,不辨喜怒。
身後忽然傳來腳步聲,許溪卻沒有回頭。
認識了這麼多年,她隻聽聲音都知道是誰來了。
宋易安局促不安地站在她身後,視線落在她薄削的肩背上,又落到那些小巧橙紅的橘子上,小聲問了句:
“是外婆寄來的橘子嗎?”
許溪沒理他,丟掉紙巾,把整個瀝水籃裝進一個塑料袋裡,拎著它往外走。
擦肩而過的瞬間,宋易安伸出手臂擋住了她的去路,抿了抿唇,又說:
“對不起,我不知道是外婆寄來的。”
他垂眸望著許溪的眼睛,眼中滿是後悔和自責。
“陌陌她踩碎了外婆送給你的橘子,你生氣打她,也是無可厚非的。”
許溪抬眸望著他:“說完了嗎?”
宋易安輕輕蹙眉,見許溪紅唇再次輕啟:“說完了讓開,我要去工作了。”
“許溪……”宋易安胸口一陣緊縮:“我都說了我不知道,我忘了每年外婆都會送你橘子,所以才說了那樣的話……”
“那你還記得什麼?”許溪語氣嘲諷地打斷了他的話。
“隻記得蘇陌陌她爸的生日,她媽的生日,她的生日,還有他們夫妻的結婚紀念日是不是?”
宋易安深吸了一口氣,眼神有些不耐煩:“這根本不是一碼事好嗎?你為什麼總是提起她呢?這跟蘇陌陌有什麼關係!是我自己忘了這件事。”
許溪的心早就已經涼透了。
“宋易安,你腦袋裡現在裝的都是你的未來,當然會忘記有關於我的所有事。”
宋易安反手關上茶水間房門,壓低聲音反駁:
“可我的未來不也是你的未來嗎?我這麼拚死拚活的努力又是為了什麼?為了我一個人嗎?對,我是偏袒蘇陌陌,可我已經向你解釋過多少次了?我隻是想利用她爭取到蘇氏集團這個盟友,你又何必計較眼前的得失呢?”
許溪反問:“然後呢?”
“什麼然後?”
許溪笑了,一針見血地又問:“你這麼聰明,應該不會不知道,蘇陌陌是想和你聯姻的吧?或者說,你們認識這麼久了,蘇廣陽給過你什麼實際的好處嗎?”
宋易安嘴唇輕抿,沒有接話,眼中卻多了一抹煩躁。
許溪繼續道:“因為他們父女也不是傻子,若沒有徹底得到你這個人,沒有真正和廣泰集團綁在一起,他又怎麼會舍得先付出呢?所以,你的未來要如何抉擇?是委曲求全,接受和蘇陌陌的聯姻,分到蘇氏集團的利益;還是拒絕和蘇陌陌在一起,從而得罪蘇廣陽,失去他這個盟友呢?”
“許溪,我……”宋易安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乎每說一個字,都異常艱難。
許溪等了他片刻,卻依舊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她索性替他回答,也說出了深埋心底卻始終不敢正視的答案。
“宋易安,你心裡其實已經有了答案。你選擇了前者,你想和蘇陌陌聯姻。所以你才不敢公開我們的關係,你怕失去蘇家這根橄欖枝;所以你要把我調到嵐城,這樣你才能心無旁騖地成為蘇家的女婿。”
“接下來呢?你應該會在這兩三年內,迅速鏟除公司裡的其他勢力,穩固自己的地位,獲得一切能得到的好處,再和蘇陌陌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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