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總負責人摘下老花鏡,
堆成山的文件在會議桌上投下狹長陰影,
像出鞘的唐刀。
“三天內四起技術侵權訴訟,華爾街日報說我們是小偷世家。”
計委主任陳國棟把《國際知識產權觀察》摔在桌上,
騰龍集團江海濤在柏林被帶走的照片滑出來。
外經貿部副部長林明誠轉動著茶杯,
浮沫在青瓷杯口聚了又散:
“wto爭端解決機製需要時間,現在介入就是授人以柄。”
他手邊的協議文本還帶著印刷廠的油墨味,
第17條用紅筆圈出的部分已經暈染開。
“等到春天,沿海二十萬工人就要喝西北風了!”
陳國棟的茶杯突然炸裂在波斯地毯上,
瓷片飛濺到牆角的青銅仙鶴燈座。
社科院經濟所所長吳文茵默默推過平板電腦,
“這是東莞電子廠拍賣的現場錄屏,”
“美國買家舉牌價還不到設備殘值的十分之一。”
“而且被競拍成功。”
電風扇旋轉吹過桌麵,文件夾裡麵的數據圖表被吹的呼呼響。
吳文茵按住亂舞的鬢發,
鋼筆尖突然劃破其中一張:
“這些跨境數據流量不對勁,從電信那邊的網絡異常波段業看。”
“康克斯中國區辦公室的夜間傳輸量,比矽穀總部還高47倍。”
所有人目光聚焦在曲線圖上那個血色箭頭。
林明誠的手機突然震動,
是短信?
內容:華夏石化宣布啟動戰略儲備油庫。
他想起今晨接到的密報,
馬六甲海峽又有兩艘超大型油輪被扣留檢查。
“最新消息已經確定了,目前國內短期內,石油異常缺乏。”
“那些華爾街之狼,已經下好注了。”
“動用外彙儲備平抑油價呢?”
有人小聲提議。
“對呀,等到阿拉伯國家增產,我們這些問題會解決的。”
陳國棟冷笑聲像鈍刀刮過青磚:
“那幫阿拉伯酋長突然集體檢修油井,當我們是三歲孩子?”
“還期望他們增產?怎麼可能。”
“這明顯就是為了絞殺我們而來的。”
他扯鬆領帶,露出鎖骨處的手術疤痕——那是八年前在底特律談判時突發心梗留下的。
吳文茵突然把三台筆記本電腦轉向眾人,
屏幕上是不同時區的股市走勢圖。
“紐約、倫敦、新加坡,所有做空中資股的資本都通過開曼群島中轉。”
她敲擊鍵盤調出一張網狀圖,
“但這些空頭基金的終極受益人,最終都指向同一家特拉華州的殼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