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玲的自殺風波,給高歌帶來極大的被動、壓力和無奈,加上極個彆知道高歌家庭情況的人一通傳播,高歌如同置身在千夫所指、四麵楚歌之中。
他學會了抽煙,在劇烈的咳嗽與彌漫的煙霧中迷失了方向。周圍的冷嘲熱諷、不屑一顧、冷眼相待和幸災樂禍,令他墜入到萬丈深淵。這也讓高歌明白了一點,世間真正的善良與正直是很少的,隻被少數人所擁有。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奇妙,你若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地痞無賴,彆人反而會怕你,躲你遠遠的;你若是一個品行端正的人,那你身上的缺點將會被眾人關注熱議。總之,貶低了你就是抬高自己;抹殺了你才會凸顯自己的存在。
高歌想到了辭職,想到了遠走他鄉,問題是他有張爺爺張奶奶、師父一家人和婉兒,又怎麼離得開呢?他像一頭困獸,在陷阱裡怎麼也找不到出路,隻能疲憊躺下。實在是太累了,宛如死了一般。
木已成舟,同學賀軍也認為高歌難以彌補和改變現狀,如果堅持抗爭,高歌在柴油機廠就不存在有發展和未來,可能工作都保不住。
再看到孟玲整天扮演著包容和挽救失足青年的角色,他真是氣憤填膺、怒不可遏。一天中午,賀軍終於對假心假意來關心高歌的孟玲發怒:“你以為陰謀能保持一輩子嗎?你以為通過毀滅彆人來滿足自己的欲望就能幸福嗎?卑鄙愚蠢的女人,你彆做夢了。狗急了都會跳牆,何況是人呢?害人害己終究是你的結局。”
沒想到他的說辭,在未來還真實現了,看來賀軍還具備有預言家的潛質。
在痛苦與矛盾中,高歌滋生出對孟玲的仇恨和特彆的懼怕,打算熬一段時間再講,也許會不得不離開。孟玲更是增加糾纏力度,下班高歌去哪她就跟著去哪,忍無可忍的高歌在憤怒中當眾扇了她一耳光。
就是周末的那晚,在聚義村晚飯後與張爺爺張奶奶回家不久,高歌才給兩老打開電視安頓好,外麵就鬨哄哄了。
隻見孟玲一手拿著農藥瓶跌跌撞撞走來,見到高歌出來馬上駐足大喊:“高歌,你給我聽好了,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聲音如同厲鬼吼叫,令圍觀者毛骨悚然。隨後就見她打開瓶子猛喝農藥,刺鼻的氣味提醒圍觀者將她手中的農藥瓶搶走,鄰居毛阿姨和沈阿姨急忙給她灌水,現場一片混亂。
哪知在此時,高歌的母親猛然闖入,不由分說的首先抽了孟玲幾耳光,再搶過毛阿姨手中的農藥瓶,騎在她身上仰喝一口,抹嘴罵道:“個小賤人,喝可樂都玩花樣。想死還不容易,大河又沒上蓋,找個沒人的地方跳下去不就行了。現在我就帶你去,走,我倆現在就走,老娘我大不了再幫你一把。”
母親就這麼在眾目睽睽之下雙手將孟玲提起,像老鷹抓小雞般擄走,把圍觀者驚愕得沒了聲音。想到她倆都喝過農藥,眾人驚呼著追趕她倆,後來應該是送去了醫院。回來的沈阿姨告訴高歌,他媽媽一腳差點將孟玲踢昏過去,最後還突破眾人阻攔又給孟玲追加了兩耳光。
母親有53了,這次和後來一次與孟玲直接衝突的事情,打亂了高歌對她的固有認定。如果婉兒還活著,他肯定會無條件原諒母親的所有。
高歌知道孟玲是在演戲,人如果真想自殺,哪會興師動眾。馬月娥也看出端倪,為小叔子被人控製而深感不安,抱著兒子看向高歌搖頭歎息。張爺爺和張奶奶氣得全身發抖,沒想到孫子和兒子竟然遭到他人脅迫綁架,明知是一場戲可又無法說清楚,隻得打掉牙往肚子裡吞。
三年後,同一個宿舍區的廠醫務室醫生終於說出真相,孟玲當年所喝的農藥的確是可口可樂,裡麵隻含少量的農藥成分,應該是她為了保留農藥氣味。
柴油機廠和住地都被孟玲潑了糞,讓高歌的名聲一時臭不可聞,在有其父必有其子的輿論中,高歌不得不低頭認命。去哪說理呢?說得清道得明嗎?為了前途,為了張爺爺張奶奶不受牽連影響到安度晚年,高歌對出院上班的孟玲徹底妥協了。
孟玲終於如願以償,首先努力為高歌恢複名譽,對那些暗戀過高歌的女青工重複宣示主權,並威逼高歌明年四月就結婚。高歌還能怎樣呢?
時光荏苒,1995年說來就來。在元旦節,得知女兒執著要嫁給高歌,孟玲父母隻好約見高歌來家裡見麵。麵對她父母,高歌有禮有節、不卑不亢、舉止大方,深得孟玲回家休假的姐姐極大的好感。
“你們倆的感情還好嗎?”一番客套完畢,父母談起了正題。
“感情?還湊合吧,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高歌答,平淡無奇。大孟玲四歲的姐姐聽後很是吃驚,了解妹妹性格的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湊合?你們倆還沒開始就談湊合,你覺得我們能放心將女兒交給你嗎?”夫妻倆有點慍怒,但又不好發作。
“不然呢?叔叔阿姨有想法我深表理解,如果能勸說您們女兒放棄我還來得及。”高歌淡然道,一臉無所謂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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