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婦人往瘦高男子手裡塞了五毛錢,她先進了院子,低聲跟胡嬌麗說道,“跟我來。”
“哦。”胡嬌麗知道那是黑市的門票錢,她也塞給瘦高男子五毛錢,跟著那婦人進了院子裡。
她抬頭一看,院內長滿了荒草,有十幾間四處漏風的房屋,一看就是個廢棄的院子。
瘦高男子探頭看了一下四周,確認沒有人來,吹了兩聲口哨,伸手將兩扇院門又關了起來。
那個婦人直接進了一個房間,胡嬌麗連忙也跟著走了進去。
房間裡有兩個大灶台,上麵有大小兩個鐵鍋,以前應該是廚房。
隻見那個婦人掀開其中的一個大鍋蓋,赫然露出一個大洞。
原來下麵是以前抗戰時期挖的地下通道,這個大灶台就是當年的地道入口。
其實,抗戰時期的地道入口挺多的,這個院子裡的大灶台,隻是其中一個入口。
如此隱秘的地道入口,現在是被人利用做地下交易,這裡也成了黑市的一個入口。
洞裡有開鑿好的台階,還有煤油燈照明,隻是光線有點昏暗。
借著昏暗的燈光,那婦人順著台階下了地道。
“下來時慢點,你不熟悉,小心點彆摔倒。”那婦人招呼著胡嬌麗。
“知道了。”胡嬌麗沒有猶豫,她順著台階,也跟著那婦人進了地道。
二人順著地道往前走,隔不遠就有盞煤油燈照明。
黑市裡雖說有十幾盞煤油燈照明,但光線還是有點昏暗。
這個年代的煤油也是憑票買的,黑市有這麼多煤油燈,煤油也費不少。
地道內四通八達,路過各個岔路口的時候,就能聽到從裡麵傳來陣陣嘈雜聲。
看來這個黑市的規模還挺大。
與外麵冷清的巷子相比,這裡簡直就是另外一個熱鬨嘈雜的小世界。
地道兩旁已經有不少商販在擺攤位做交易。
這些商販大多是男的,女的並不多,隻有幾個中年婦人在擺攤,年輕女子,隻有胡嬌麗一個。
那婦人對這裡非常熟悉,她找了個攤位,掀開竹籃上麵的蓋布,鹵肉的香味一下子彌漫開來。
她賣的是鹵好的野兔肉,她男人不上工的時候上山打獵,獵到野味之後,她鹵好了拿到黑市賣掉,用以補貼家用。
這幾天忙著上工,她已經幾天沒有來黑市了。
她男人昨天在山上獵了三隻野兔,她在家裡鹵好之後,拿到黑市來賣,正好遇見胡嬌麗也想去黑市交易。
在黑市買熟肉不需要肉票,自然比供銷社副食品商店賣的貴。
她在黑市賣鹵肉賺的錢,足夠補貼家用,還能供幾個孩子上學。
那婦人旁邊還有空位,她招呼著胡嬌麗,“妹子,來這裡!”
胡嬌麗看了看,就在旁邊擺放好自己的竹籃,也掀開竹籃上麵的蓋布。
那婦人心裡覺得有點奇怪,她見胡嬌麗雖說年輕,第一次到黑市賣東西,但沒有一點緊張害怕的樣子。
那婦人剛開始到黑市賣鹵肉的時候,擔心被稽查隊的人抓住,她心裡麵害怕的不得了,賣東西的時候,手腳直發抖。
後來習慣了,也不那麼緊張害怕了。
那婦人哪裡知道,胡嬌麗是重生的,上一世也是活了四十年的人,當然知道在黑市交易能掙錢,心裡即使有點恐慌,也不會表現出來。
周圍十幾個賣貨的商販,見今天來了個生麵孔,還是個年輕女子,都往她這裡看了一眼,有警惕的,有好奇的,有猥瑣的……
胡嬌麗並不是太在意,她當然了解這個年代的黑市是什麼情況,知道這裡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
胡嬌麗也看了看這些小商小販,見他們麵前擺放的不是竹籃就是竹筐,賣的東西也是五花八門都什麼都有,可以說是應有儘有。
黑市裡擺攤位賣東西的不少,在這裡隻要有錢,不需要票證就可以買到自己所需要的東西。
雖說黑市賣東西價格貴了些,但由於不需要用票,來這裡買東西的人也挺多。
這些買主在各個攤位前看了看,見有自己想買的東西,就上前討價還價,他們儘量壓低了聲音,但看著還是像集市一樣熱鬨。
那婦人鹵肉做的不錯,她剛擺好了攤位,幾個人見她來了,立即圍了過來。
“你有幾天沒來了吧,我家那位就喜歡吃你賣的鹵肉,這兩天我每天都來看,找不見你人,給我來半隻。”一個中年婦女掏錢買了半隻野兔,話語裡有點抱怨。
那婦人忙給她拿了半隻鹵好的野兔肉,笑著解釋,“前幾天上工忙,隊裡不讓請假。”
“我小兒子就喜歡吃你家的鹵肉,我連著來了幾次,都沒有見到你,你是不是家裡有事呀?給我也來半隻。”另外一個胖胖的男人說道。
“你家的鹵肉真好吃,給我也來半隻。”
……
這幾位買主身上穿的衣服看起來很普通,但好像都不差錢,每人都買了半隻鹵好的野兔,滿意離開。
不到半個小時,那婦人竹籃裡的鹵肉,全部賣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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