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鷹見婆娘梗著脖子站在那裡,腦殼又開始隱隱作疼。
他忙不迭衝陳秋蓮作揖,道:“大嫂莫要和這糊塗婆娘一般見識,大嫂把樂寶照看的這般好,我和蘭花都很承大嫂的情。”
陳秋蓮聽著小叔子急切的解釋,又看一眼死死盯著她的妯娌,突地,她就笑了。
陳秋蓮目光坦然看著二人,道:“我照看樂寶是受娘所托,這也是我和樂寶的母女緣分,何用得著你們承情。”
秦蘭花聽到陳秋蓮說母女緣分,眼睛都氣紅了,她還要再說,被梁青娥斷然打斷:“夠了,廢話不用再說,樂寶我是不會交於你倆的,這事你賴不著你大嫂,要怨要怪隻管衝你們自個去。”
恰在此時,樂寶嚶嚶嚶開始哭起來,陳秋蓮一聽,再顧不得秦蘭花,忙去婆婆身邊查看。
梁青娥看著陳秋蓮熟練抱起樂寶,又是溫聲拍哄,又是摸尿布,整個過程中,麵上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耐。
她看一眼神色不耐的秦蘭花,和眼珠子長在婆娘身上的林飛鷹,心裡更是堅定了主意,她絕不會把樂寶交給這二人。
秦蘭花铩羽而歸,回到房裡,就低聲哭起來。
林飛鷹打從一開始心裡就做好了準備,對如今這個結果,倒也算不上多失望。
“你方才作甚給她賠禮,我稀罕你替我賠禮嗎,她一般也生了兩個賠錢貨,作甚搶我的孩子。”
林飛鷹看著嗚嗚哭泣的婆娘,一時也不知怎麼勸解。
沉默半天,他道:“算了,待後兒幾位舅兄來,你就推說病了,能拖的一日是一日吧。”
秦蘭花猶自不甘,一時又沒更好的法子,隻得勉強同意。
二日,因想著秦蘭花幾個哥哥許是這兩日會來,林飛鷹就沒去碼頭,暫時還是由林老虎和林大熊夫妻倆同去擺攤。
這天吃過晌午飯,樂寶吃完飯飯後,仍舊精神十足。
梁青娥見她躺在陳秋蓮懷中,又呆呆盯著房梁瞅,便讓陳秋蓮自去忙活,她左右無事,正好抱樂寶去院子裡溜彎。
院子裡,橘子樹長的正茂,早先枝葉間開出的白色花朵已經不知所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綠色的小小的果實。
原先養在橘子樹下的幾隻小雞仔,在褪毛長出硬羽後,就被挪到了後院雞圈喂養。
越靠近橘子樹,枝葉散發出的特殊香味就越濃鬱。
梁青娥看著枝葉間指甲蓋大小的橘子,笑眯眯同樂寶道:“阿奶的乖寶貝,這棵橘子樹是你的胞衣樹,阿奶最愛吃酸甜口的橘子了,咱們樂寶喜不喜歡呀!”
樂寶不知聽沒聽懂,盯著梁青娥看一會兒,隨著梁青娥抱托的方向,又開始盯著橘子樹瞅。
見她如此專注盯著橘子樹,梁青娥不再說話,由著她一眨不眨細細打量橘子樹。
接下來,梁青娥又抱著她,去認窗欞,認門框邊過年時貼的春聯,認門閂,最後又去摸院門……
直到,梁青娥抱著樂寶,走出了家門。
剛在門口站定,就聽有一道爽朗聲音響起。
“呀,二嬸子抱著的小娃兒是樂寶吧,生的可真好,怪道你稀罕呐,瞅瞅這小衣裳多精致金貴,是細棉做的吧!”
來人瞅見樂寶,眼睛就亮了。
麵前白白嫩嫩的小娃兒著一身水綠碎花小衣裳,渾沒有一般嬰孩的對付邋遢,小模樣更是粉雕玉琢,眉眼清透。”
梁青娥聽著翠花娘的讚聲,眼睛笑成一條縫。
聲音那是又高又亮:“是細棉的料子,秋蓮帶的精心,這是前兒她拿了壓箱底的銀錢扯布做的,五壯都沒有呐!”
“哎吆,秋蓮是個實心的,大毛妮和二毛妮也喜歡這個小妹妹的很呐,天天在外顯擺樂寶生的多俊,今兒瞧見,才知倆孩子沒說謊。”
說話間,又有幾個路過的婦人小媳婦經過,聽說是林飛影和秦蘭花的小閨女,忙都好奇圍過來。
耳朵裡聽著各種誇誇,梁青娥那是笑的見牙不見眼,口口聲聲都是大兒媳的功勞,對陳秋蓮那是滿口稱讚。
樂寶也很給麵子,時不時露出一個無齒微笑,躺在梁青娥懷裡,不哭也不鬨。
“二嬸子,蘭花糊塗啊,你說說,樂寶生的這般乖巧,她咋就舍得折騰孩子呢……”
翠花娘嘚吧嘚小聲吐槽完秦蘭花,末了又安慰兩句梁青娥,見人臉色不好,方端著洗好的衣裳,悻悻告辭。
翠花娘一走,其他人也怕哪句話說錯再惹事端,也端著盆溜了個精光。
看著一哄而散的眾人,梁青目色沉沉,這一陣子她一直忙活食攤的事,那是日日不著家,家裡這些破事兒,也不知是哪個大嘴巴傳出去的。
雖說她今兒抱樂寶出來的目的也算為傳風聲,省得秦蘭花出月子後,到處宣揚大兒夫妻倆搶了她的孩子。
她既把樂寶交給陳秋蓮養,自然萬不能白白讓人受累不說,還倒賠了名聲。
隻是,沒想到家裡倒是有人提前替她解憂,一早把家裡這些破事抖落得那叫一個乾淨。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自己為了大兒媳名聲主動揚,和家裡不知是誰出於何目的到處揚,其性質和目的那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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