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東玉話剛落,在場眾人麵色都不怎麼好看。
不管是梁青娥,還是陳秋蓮,亦或是秦東升,膝下都養著閨女。
秦東玉麵上雖表出關切擔憂的模樣,然眼中沒藏好的幸災樂禍、和聲音中一副看好戲的姿態,著實令人不愉。
秦東海偏頭看弟弟一眼,眸子沉了沉,臉色淡淡,道:“閨女也好,兒子也罷,都是我的孩兒,若能生個如樂寶一般的俊秀娃娃,也是福氣。”
話說完,一扭頭秦東海就見樂寶衝他笑的歡喜可愛,心頭因弟弟妹妹陰陽嘲諷升起的鬱氣,瞬間消散許多。
秦東玉隻當他死鴨子嘴硬,來日若大嫂真生下個丫頭片子,他夫妻二人還不定怎麼抱頭痛哭呐。
這麼想著,秦東玉麵上染上期待,也跟著開始誇樂寶,心裡盼著鄭氏這一胎最好如了秦東海的願,生個如樂寶一般的丫頭片子。
這一誇一打量,他才發現,妹妹家這小丫頭生的是真不賴,秦東玉瞧著樂寶身上簇新的細棉長衫,心裡忍不住輕哼一聲。
便是生的再好、養的再精心又如何,養大了那也是彆家的人,潑出去的水罷了。
幾人都沒管秦東玉,梁青娥更是把在場眾人的神情儘收眼中。
她見秦東海提起生丫頭時,麵上並無厭煩不快,心裡對秦東海的印象又好幾分。
這才是親爹該有的樣子呐,有些人腦子仿佛被狗叼走了一樣,自個家閨女看不見,偏要看中隔房的侄兒,簡直有大病。
想到秦父秦母一貫會裝,梁青娥遂暗示道:“正是這話呢,丫頭也好,小子也罷,那都是自己的骨血,便是再親的侄兒,都不如自己生的閨女貼心。”
她這話一出,秦東海若有所思,秦東升暗暗讚同,秦東玉臉色則十分不好看。
他家仨兒子將來娶親,還指著大哥大嫂家的幾個丫頭換彩禮呢。
大哥大嫂百年後,可是自個兒子給扛幡摔盆,怎麼算,都比那終將潑出去的幾盆水中用靠得住。
隻到底現在不是在自家,秦東玉滿心不快也隻能憋著,他生怕秦東海被梁青娥說的心思活了,決定回家就找老父老母好好嘮嘮。
還有,秦家的銀錢給妹妹生的外甥女就罷了,他大哥竟手送給個外姓孩子。
三個銅子,買上三塊飴糖,都夠仨兒子甜甜嘴了。
秦家三兄弟告辭歸家,林飛鷹磨磨蹭蹭走到老娘跟前。
遞上銅子小心問道:“娘,你方才說去鎮上買肉,還買嗎。”
“買,怎麼不買,挑上好的五花肉買上兩斤回來。”
方才黃郎中的話算是提醒她了,大兒媳喂養兩個孩子,日常營養一定要跟上。
家裡如今條件好些了,魚肉這些也要時不時吃上些,那出來的汁水才濃稠,養出的小娃才胖乎白嫩。
梁青娥抱著樂寶在院子裡走來走去,心裡不斷盤算著怎麼給陳秋蓮養身體。
另一邊,秦丙和馮氏老兩口,已經從黃郎中嘴裡知道幼女無事,再具體的,黃郎中隻推說家裡還有事,讓二人等三兄弟回家後,自會與他們分說明白。
跨出秦家門檻的黃郎中暗暗搖頭,不禁感歎這秦家小閨女,還是和姑娘時一般不長進。
從小到大回回趕著麥收秋收,這姑娘都要裝病躲懶。
偏這老兩口每次都當成事,折騰的家裡人仰馬翻,非得好吃好喝好好養著,等忙完地裡搶收耕種,她才能慢慢好起來。
按理說,這種把戲來個三兩次,就是傻子也該懷疑了,偏偏秦家這兩口心疼的緊,姑娘說啥,就信啥。
等說親事時,更是任性,死活不同意鎮上的殷實人家,又是絕食又是哭鬨,偏要嫁去精窮又名聲不好的林家。
想著嫁了人總該好些了,沒想到還是這麼著。
黃郎中想著梁青娥自男人死後傳出的那些惡名聲,心裡不禁為秦蘭花捏一把汗。
秦丙和馮氏忙著家裡的活計,眼睛時不時盯著院門,心裡著急無比,嘴裡不停嘟囔幾人怎麼還不回來。
又一次把視線投到院門口時,終於盼到了兄弟仨的身影。
“哎,怎麼耽擱這麼久,你黃叔早就回來了,蘭花如何,身子可要不要緊。”
秦東海正欲開口,秦東玉猛的接住話頭,笑道:“蘭花好的很,想是許久不見娘,想撒嬌罷了,和親家嬸子說話耽擱了會兒,外甥女果如娘說的一樣,親家嬸子養的很精心,穿著細棉的小衣裳……”
“大哥許是極喜愛外甥女,還與了她三個銅子的見麵禮,不光如此,連帶著林老虎腳下的小娃兒,也給了三個銅子呐……”
說完,他麵上擺出吃醋的模樣,道:“爹娘真是偏心,私底下給哥哥銀錢,都說父母在不分家,為人子女的也不能有私產,我和孩他娘就兜裡乾乾淨淨,竟是一個銅子都沒,不像大哥,不知誰貼補的私房錢。”
馮氏聞言笑罵道:“又混說了,你老娘我一碗水端平,再不會私底下貼補誰,那六個銅子是給你黃叔的診金,你們也知道,林家那老婆子不是好相與的,我這不是怕她不給你們妹妹看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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