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院內起了爭執,姐妹倆臉上的笑容微凝。
待見眾人都盯著自己瞧,一時神色有些惴惴,磨磨蹭蹭踏挨到近前。
秦蘭花見小姐倆心虛的模樣,一時更加得意,指著兩人喝罵道:“當著你們阿奶的麵,你倆說實話,這幾日,你倆是不是一天八百回往屋後跑。”
迎著梁青娥直射過來的目光,大毛妮低垂下頭,囁嚅道:“我們是往屋後去得勤些,然也沒耽擱……”
“娘,您老聽見了吧,這可是這死丫頭片子親口承認的。”
秦蘭花打斷大毛妮的話,神情更加嘚瑟。
二毛妮上前一步,指著麻繩上晾著的兩排衣裳,大聲辯駁道:“三嬸,我倆雖說去屋後勤了些,然也沒耽擱家裡的活計,阿奶安排的事兒,我們可都一樣不落全做完了。”
瞧著二毛妮揚起的小腦袋,秦蘭花恨不能衝上去扇她兩耳光。
“大嫂真是好家教,難道平日裡沒教過孩子不能頂撞長輩嗎。”
陳秋蓮以眼神製止還要再開口的二毛妮。
淡淡道:“她三嬸這話岔了,原是你先在婆婆麵前說這倆丫頭躲懶,便是官老爺斷案,也不能隻聽一麵之詞,她姐倆受了委屈,就是個泥人,也得張口解釋幾句,哪裡論得上頂撞長輩。”
梁青娥隻想趕緊洗完澡,換身清爽的衣裳好抱著乖孫女親香親香,偏這會兒還要給她們斷官司。
忽地,她想起一事,抬頭看著大毛妮和二毛妮,擰眉問道:“你倆這些日子往屋後去的勤快的很,真是去澆水嗎。”
她想起來了,大概夏收完開始耕種秋季莊稼的時候,這姐倆就時不時往屋後跑。
那會兒天還沒這麼熱,倆人還沒張羅拿盆澆水,隻一去也總有小半刻鐘,回來時,模樣比平時更歡快幾分。
她仔細打量一番大毛妮和二毛妮,但見倆姑娘神色不見驚慌,模樣反倒帶著猶豫和喜色。
她也懶得繼續再問,抬腳就直奔屋後。
老林家二房住在村尾,這邊幾戶人家住的稀疏,她家屋後是嶙峋的亂石堆,唯有緊挨院牆的七八丈地方,是能用來種植的黃土。
因家裡糞坑就挖在屋後,天暖氣味愈發難聞,平時沒人會往這裡溜達。
除了糞坑,還有就是家裡這些年種的幾株果樹。
從東到西依次是蘋果樹、石榴樹、和棗樹。
這三棵果樹原是林喜心、大毛妮和二毛妮的胞衣樹。
往年除蘋果樹能結一樹果子,石榴樹和棗樹卻是每到掛果時,常常一場雨就能把果子打落得不剩什麼。
且不說石榴和棗子,就是蘋果這會兒也遠遠不到采收的時節。
隻是,蘋果這會兒雖小又澀,然娃兒嘴饞,要是手欠摘下一個兩個,這不是白白糟蹋東西嗎。
梁青娥臉色沉沉,快步走向後院,若大毛妮和二毛妮真嘴饞摘了青果,她非得好好罰一罰二人。
然剛轉出屋角,梁青娥就呆住了,橘色天光下,沿著糞坑栽種的石榴樹,大大小小宛如燈籠樣的青色小果子,密密實實掛滿了枝頭。
她揉了眼睛,恰一陣風吹來,枝葉搖晃間,那些藏身於樹葉裡的小石榴也顯露出來,這滿樹石榴果,竟是比方才打眼一瞧還要多出許多。
她慢慢挪步上前,幾乎是下意識把目光投向一旁的棗樹,青色小棗竟是順著枝條葉片,結的那是密密匝匝,青棗擠擠挨挨生長,連一絲縫隙也無。
“阿奶,我和大姐的胞衣樹,今年結的果子是不是超級多。”
二毛妮眼睛亮晶晶,聲音甜脆歡快。
”嗯,確實結的挺多,瞅這棗樹枝條都壓彎了,還有這石榴果也太密了,等明兒我閒了,給它們疏疏果,今年結這許多,這要是長不成,就太可惜了。”
二毛妮和緊跟而來的大毛妮聞言,眼裡帶著不舍。
這麼多果子掛樹上,且不說個頭能不能長大,就是勉強長熟,隻怕這兩棵樹能累死。
梁青娥打定主意要給兩棵樹疏一遍果,忽然,她心裡一動,扭頭往東看去,就見枝葉繁密的蘋果樹,也掛滿了蘋果。
她連忙朝蘋果樹走去,蘋果樹雖不如石榴樹結的那般多,然比起往年,至少也多了一倍有餘。
梁青娥看看蘋果樹,又看看石榴樹和棗樹,下意識覺得這是好兆頭,家裡怕是要添人進口了。
想到出嫁幾年仍沒有喜信的小閨女,梁青娥眉眼間滿含期待。
大毛妮和二毛妮見阿奶對著三棵樹不停打量,疑惑阿奶納悶為何三棵果樹結的果兒不一樣多。
兩人對視一眼,模樣有些心虛。
姐妹倆眼神交流一番,大毛妮站出來,輕聲道:“阿奶,都怪我,要不然姑姑這棵蘋果樹,肯定也結的和石榴樹還有棗樹一樣多。”
梁青娥可不覺得蘋果樹結的不如另外兩棵樹是孫女的錯,她眼睛盯著果樹移不開視線,隨口問道:“怎麼就怪你們了。”
大毛妮聲音輕柔,句句清晰:“我倆給五壯樂寶洗尿布的時候,村裡嬸子說童子尿不能浪費,又給咱們講了許多童子尿有關的故事,什麼童子尿煮雞蛋,童子尿作藥引,童子尿漚的肥都比豬糞牛糞更長莊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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