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剛嫁進老林家就開懷,五年生了三胎娃。
且前兩個還都是大胖小子,這老婆子憑啥說她沒福。
還有大毛妮這個死丫頭,往日裡在她麵前屁都不敢放,如今竟也敢在婆婆麵前看她的笑話。
秦蘭花氣的咬碎一口銀牙,她欲推醒身邊的男人讓他評評理,待想起那件讓她不得安枕的煩惱事,複又不甘不願收回了手。
原本和男人的計劃裡,隻等她置辦好木桶陶碗,就能去官道那兒叫賣茶水。
隻是,秦蘭花摸著胸口空空蕩蕩的錢袋,一時愁的眼角細紋都多了幾條。
哎,自己能怎麼辦啊,老娘抱著自己哭訴,說家裡不光吃飯的碗沒了,連鐵鍋都被人搶了去。
三哥和那個賤婦嘴裡更是罵罵咧咧,滿是對婆家這邊見死不救的咒罵。
還是老娘心疼自己難做,隻說這事不怪親家諸人,要怪就怪賊人太過猖狂。
哥嫂滿口謾罵,爹娘句句開解,她在這一聲聲維護聲中,掏出了身上的錢袋。
想她偷回娘家原是想同爹娘好好商量賣涼茶事宜,這會兒彆說涼茶生意了,她竟是連本錢都蕩然無存。
沒了本錢,她還拿什麼去賣茶湯。
最糟糕的是,這事孩他爹還不知曉,想到男人知道後會如何看待自己,秦蘭花就如墜冰窟,心慌的不行。
更要命的是,若是婆婆知道了,定會借題發揮,狠狠訓斥,這個家,隻怕再沒自己的立足之地。
種種情緒糾纏在一起,秦蘭花隻覺呼吸困難,心慌氣短。
恨不能立時生上一場大病,最好一病一個月,再也無人催問自己有關茶湯的破事。
……………
清晨,碼頭的一處已經煙火嫋嫋。
林大熊在茶棚的灶台後,正往鍋灶中一把把添柴禾,不多會兒,屬於藥草特有的清苦味旋旋升起。
一鍋茶水煮開,他忙把茶湯舀進木桶中,提放在石塊壘就的石台上,石台上擱著幾圈陶碗,那是專供力夫們喝水之用。
一鍋茶水接著一鍋茶水熬煮,林大熊雖忙的團團轉,但卻有條不紊。
相隔一條馬路的另一邊,葉銀紅正在歸置擺放東西。
桌椅都擺放好後,她拿起碗開始捶搗葉片,不一會兒,葉片就被搗的稀碎,她倒上半碗水,又拿筷子攪了攪,使水和汁液充分融合。
做完這些,她就開始和麵,因茶棚今天投入使用,她今兒無需再熬煮茶湯。
距離近,到的更又比往日早,活兒又少一項,是以葉銀紅乾起活來,不似以往好似有人在身後拿鞭子催著,頗有幾分不慌不忙。
正和著麵,就聽一串馬蹄聲響起,葉銀紅隻當是鎮上往來碼頭拉貨的商號,頭也沒抬。
這些日子她見過許多馬車,許多牛車,早就沒有一開始的稀奇了。
說起來,她也是見過世麵的人了,隻怕見過許多世麵的村長,都沒有自己見過的馬車多,葉銀紅暗暗自得。
“林二嫂,忙著呢。”
一道清甜聲音在身後響起,葉銀紅回頭一看,不是阿萱又是誰。
葉銀紅忙招呼阿萱和李婆子坐下,手上動作加快,道:“姑娘且稍等,待我和好麵,就給你們熬煮甜湯。”
阿萱笑著道:“不急,林二嫂忙完再說。”
葉銀紅三兩下和好麵,把鍋蓋蓋到大陶盆上,一邊洗手,一邊問今兒煮啥甜湯。
“今兒煮紅棗銀耳湯,昨兒林二嫂捏的柳葉餃,我家佑哥兒頗愛,煩請林二嫂再捏十來個。”
葉銀紅擦手的手就是一頓,昨兒的柳葉餃是用黃瓜、雞蛋、還有豆瓣調製的餡料。
如今婆婆還未來,她這兒除了麵粉和醬醋之類,彆的菜蔬那是一概也無。
生怕惹得財主不喜,她忙衝阿萱告罪,隻道柳葉餃隻怕得等婆婆帶來菜蔬,才好捏製。
哪知阿萱就是一笑,伸手揭開了食盒的蓋子,隻見那盒子裡不光裝著熬煮甜湯的材料。
竟還有一碟炒的金黃的豆腐丁,和一碟炒的出油的醬炒肉沫,另還有幾根水靈的小蔥。
見人帶了食材來,葉銀紅再不耽擱,她把紅棗銀耳丟進鍋裡,待到放霜糖時,她估摸著水量,小心扔進去五六顆指甲大小的晶瑩糖塊。
阿萱見狀,心裡舒一口氣,她早就想說了,糖傷脾胃,林家老大娘煮的甜湯太齁人了,奈何小姐不讓自己說,她也隻能沉默以對。
隻是小娃兒都愛甜食,這乍然少這許多糖,萬一佑哥兒不喜可怎麼好,待想起薛蜜的交代,她隻能繼續沉默。
葉銀紅目看著油紙包裡幾乎看不出減少的霜糖,心中暗自竊喜。
其實,她早就想說了,誰家煮甜湯會整包放糖啊,這也太敗家了。
想到婆婆的大手大腳,再對比自己的節儉勤儉,葉銀紅不禁微微揚起嘴角,眸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之色。
她把霜糖重新捆紮起來,心裡默默念叨著,希望薛大小姐能看在自己不浪費她家東西的份上,因此賞識自己,
最好啊,從此以後都由她負責熬煮薛小少爺的茶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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