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過魏婆子,快步往屋裡走去。
見老娘要上屋裡,林飛鷹忙也跟上去,他也想抱抱新出生的兒子呐。
瞧著二人進了屋門,魏婆子也鬆一口氣。
他們娘倆親眼瞧瞧娃兒皮子正好,也省得她搜腸刮肚找詞兒硬誇孩子了。
說起來,她接生過這麼多小娃兒,就沒見哪個剛出生的小孩能黑成這樣,用黝黑都是抬舉他了,那黢黑的,鼻子眼睛都看不大清楚。
魏婆子歎口氣,抬頭就見陳秋蓮抱著個小娃兒往這邊看,定睛瞧清楚小娃兒的模樣,她眼睛就是一亮。
這孩子生的雪團兒一般,皮子可真白,她那同胞弟弟和她一比,就宛如那河溝裡的泥巴樣。
梁青娥走進屋,一眼就看到炕尾放著個小繈褓,她三兩步走上前,一個黢黑黢黑的小嬰兒出現在了她眼裡。
怎,怎這麼黑。
饒是梁青娥做好了心理準備,然打眼瞧著一個黑黑胖胖的小嬰兒張著嘴啼哭時,還是呆在了當場。
不是,這也太黑了。
“娘,魏嬸子說娃兒足足有九斤重,咱們村還沒哪家的娃兒一落草就這麼沉的。”
是,村裡誰家孩子落草時,都沒這麼重的,不過滿村裡,也再也找不出哪個娃兒能黑到這份上。
梁青娥看著喜形於色的秦蘭花,麵上很是有些一言難儘。
瞧三兒媳這嘚瑟模樣,梁青娥就知魏婆子定是沒把娃兒的膚色說給秦蘭花知曉。
梁青娥快手快腳把繈褓解開,仔仔細細檢查一遍娃兒的軀體四肢,見小娃兒黑是黑了些,渾身上下沒一點缺陷後,方又把繈褓重新小心捆紮好。
秦蘭花臉色蒼白躺在炕上,神態卻是說不出的意氣風發。
“孩他爹,把咱們耀祖抱過來,瞧他哭這麼凶,想來定是餓了。”
秦蘭花張口就指揮起男人,笑的一臉心滿意足。
“娃兒哭一會兒沒多大事,倒是讓你男人先把你身底下的麥草拿掉,把褥子鋪好再說旁的。”
梁青娥心裡來來回回就是她果然得了個黑炭頭孫子,一時竟沒留意小孫子已經有了名字。
林飛鷹把視線直愣愣從繈褓上收回,待反應過來老娘說了啥後,忙連聲哦哦應下。
伸手把繈褓往懷裡一撈,歎口氣又瞅一眼後,把小娃兒往老娘懷裡一塞,手忙腳亂開始換鋪蓋。
一時麥草扯下,褥子鋪好,梁青娥又拿來縫好的鋪墊放在秦蘭花身下。
秦蘭花聽小娃兒躺炕尾一直哭,心疼著急的不行,不住口催林飛鷹快些把娃兒抱給她,她好喂奶。
“孩他爹,你彆隻盯著耀祖瞧,他才從娘胎出來,這會兒定是怕的,快把他抱來挨我身邊躺著。”
婆娘催的急,林飛鷹看看繈褓,偏頭又見媳婦兒滿臉期待,他神色一時沒穩住,不覺露出幾分躊躇遲疑來。
秦蘭花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男人剛一進屋時,還是滿臉喜色的,打從見了娃兒後,臉上渾沒半點笑模樣不說。
似乎一直都在強撐著情緒,像是在極力隱藏什麼。
秦蘭花心裡起疑,手不自覺攥緊被子,嘴唇哆嗦道:“是不是……是不是娃兒有啥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