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婆婆鐵了心非得立馬給孩子取個名兒,秦蘭花心裡叫苦不迭。
真的要把“耀祖”這個寓意光宗耀祖、出人頭地的吉利名字給麵前這個黑娃子。
秦蘭花心裡不禁有些委屈,更多的是不甘。
一個整日家吃了睡,睡了吃的小娃兒,不管叫個啥,他是能應聲還是能怎地,怎非得現在就必得有個名兒。
秦蘭花心裡不滿,忽地,不知想到什麼,她眼睛一亮,瞧著梁青滿臉笑容。
“娘,我方才聽你喊娃兒六壯呢,你是孩子的阿奶,比我更配給娃兒取名,要麼還是跟著大壯幾個排,就叫他六壯怎麼樣,我給他取的那個好名兒,等他將來上學堂再叫不遲。”
等這孩子上學堂,怎麼也得五六年後了,五年時間,她怎麼都能生下個合心意的好孩子。
到時耀祖這個名字,就還是她心尖兒小乖乖的。
梁青娥隻想早些把娃兒名字定下來,名字嘛,叫著叫著就響亮了,省得以後誰瞅見孩子,再嘴賤拿他皮子亂起外號。
聽說娃兒名字還叫做六壯,大毛妮和大壯幾個都很是無語。
真不知他們三嬸一天天腦瓜子裡都想的啥,折騰一圈不還是這個名兒。
小娃兒有了名字,次日,林飛鷹從村長家裡牽回一隻正下奶的母羊。
母羊足足花費三百個大錢,可把秦蘭花心疼的不行,心裡不停埋怨梁青娥不把兒媳當人看,她奶水再足,和這死老婆子掏錢買羊有啥關係。
這老婆子是一點看不見她胸口被嗦成了什麼樣,敢情隻要她黑孫子餓不著肚子,兒媳的死活全裝瞎看不見是吧。
林飛鷹心疼婆娘遭罪,不顧秦蘭花的反對,愣是先斬後奏把母羊牽了回來。
母羊買都買回來了,也不好再送回去。
且秦蘭花真的怕極了喂六壯吃飯飯,瞧見他張嘴,當即身上就打寒顫。
當天擠出一碗羊奶溫熱喂完六壯後,不用再忍受堪比酷刑的喂奶後,秦蘭花慢慢也覺出買母羊的好處來。
自從六壯開始喝羊奶後,白日裡大毛妮二毛妮還能幫著擠奶熱奶,然而等夜裡小娃兒哭鬨著要吃飯飯時,就隻能靠他們夫妻倆自己動手了。
梁青娥自覺年紀大了,身體吃不消熬夜,提前跟家人一眾人都說好,讓他們沒啥大事不要叫她。
秦蘭花還在坐月子,不宜勞累,且林飛鷹心疼自家婆娘,自然也舍不得折騰她半夜起來擠奶、熱奶。
如此一來,夜間照看六壯的擔子,就全壓在林飛鷹一人的身上。
這下可就苦了林飛鷹,六壯才這麼點大,從晚上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少說也要吃上四回奶。
就這還沒算上中間給他更換尿布的次數。
說來也巧,這孩子竟和樂寶一樣,都曉事的很,知道咋樣舒坦,隻要尿了拉了,立時就得給他換上乾淨尿布。
稍有一點兒耽擱,那哭聲恨不能把房頂都給下來。
如此一個月下來,秦蘭花養的白白胖胖,林飛鷹整個人瘦了一大圈不說,連往日一雙有神的眼睛都凹陷了下去,瞧著那是一個萎靡疲憊、一臉倦色……
六壯滿月的當日,秦東玉和薛氏過來接秦蘭花和六壯回娘家挪窩。
梁青娥一口回絕,隻說六壯是從神仙爺那裡拴回來的,滿三歲之前,不能去彆姓親戚家裡。
秦東玉,薛氏:“………”
他們是娘家人,怎麼到這老婆子嘴裡就成彆姓親戚了。
還啥拴回的娃兒三歲前不能去彆姓親戚家裡,都是一片地界的人,他們怎沒有聽說過這個規矩。
秦蘭花的態度更加明顯,那是連西屋門都不讓二人進,甚至都沒邀二人進屋瞅瞅娃兒。
倆人作為娘家人自覺遭到冷待,當即也來了氣,心裡暗罵梁青娥不過掙了兩個臭錢,現在也不把親家放眼裡了,當即氣呼呼就走了。
不提二人回去如何在秦丙和馮氏麵前上眼藥。
隻說林飛鷹這些日子帶娃,雖累的不行,到底和六壯養出了一些父子情。
現在每每六壯一張嘴,他就生怕哭啞了六壯的嗓子,趕忙就去擠奶熱奶換尿布。
不僅如此,他還拿出僅剩的一點私房錢,特意買了個小泥爐放在屋裡使。
泥爐上方始終穩穩當當坐著一口陶鍋,裡麵一直燒著熱水,以便能夠隨時給六壯熱奶,同時也能有熱水可以給六壯清洗小屁股。
這天早上,林飛鷹先給六壯換好了尿布,又小心喂了六壯大半碗羊奶。
他瞅著六壯的耳朵垂半晌,歡喜道:“孩他娘,你快來瞧瞧,咱這六壯是不是比之前白了些。”
秦蘭花一聽這話,瞬間來了精神,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男人身邊。
急切道:“真的嗎,快讓我瞅瞅!”
說著,她便俯下身去,仔細端詳起男人懷裡的孩子。
她捧著六壯的小黑臉,仔細瞅了一會兒,眼裡彌漫著失望:“哪裡有白,瞧著還是黑的不行。”
“真的白一些了,你瞅瞅他耳朵垂那個小紅痣,前幾天還是模糊一點影兒,今兒再看就很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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