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659年,順治十六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巳時初。
被一道界牆分割出來的荊州古城東城,也就是滿人聚集荊州滿城,滿地腥膻被一掃而空。
身處古城西城的漢人百姓們,心情則是起起伏伏百感交集,心底既有大仇得報的暢快,更有懼怕兵災的恐懼。
全城百姓,已被韃子欺壓多年,隨意壓榨乃至殺害,完全是被當做牲口來對待。
原居東城的百姓,被韃子趕出居住了幾十上百年的家,家中財物一律不準帶出,隻因韃子要為家眷建立滿城。
彆說反抗了,但凡敢於表達不滿的百姓,立即就會被韃子無情屠戮全家,毫不容情。
韃子每一座滿城建立的過程,就是眾多漢人百姓傾家蕩產家破人亡的死亡記憶,血腥死亡的記憶。
當年韃子強令百姓一日之內搬離東城時,壯年人的無奈憤懣、老人的悲苦歎息,孩童的淒厲哭聲,仍然深刻在人們的記憶之中。
如今韃子被屠戮殆儘,百姓們自然感覺痛快!但他們隻要一想到明末軍閥凶殘的模樣,不禁又噤若寒蟬,恐懼兵災再臨。
幸好,今日天光大亮之後,發現明軍除了把綠營兵兵營團團圍住,並占據各處城門,並未傷害百姓。
反而是派出了幾隊士兵巡邏全城,擊殺了少量試圖渾水摸魚的流氓地痞,使荊州城風氣都為之一清。
荊州知府府衙之內,一場地位懸殊的“談判”正在進行!
“薑將軍、董將軍、甘將軍,鄙人乃荊州知府郭茂泰,代表滿城父老及綠營兵將,前來請降。”
“額,這是綠營參將馬前程,他陪同我一起拜見各位將軍。”
荊州知府郭茂泰,儘量在維持著自己的鎮靜,他覺得自己不能丟掉了大清的臉麵。
“末將馬前程,參見各位將軍!昨日夜間,乃是罪將帶兵襲擾天兵,幸未造成損害,還請諸位恕罪。”
馬前程跟在郭茂泰身後,也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禮。
郭茂泰和馬前程恭敬行禮時,心下對明軍戰力感到駭然,數千八旗強兵及家眷,竟被對方一股而滅。
對方將八旗家眷屠殺一空的凶殘和狠辣,也令兩人心驚膽戰,怕對方凶性大發,把綠營剩下的一萬二千餘人屠戮一空。
這些綠營兵,除了韃子指派的高層將官,大頭兵可都是荊州本土子弟,如果被屠,那可真要家家戴孝了。
“馬參將,先說說兵營裡的狀況,我軍斥候發現一隻人馬趁夜出北門跑了,又是何種情況?”
薑光軍淡淡開口,詢問情況。
“稟薑將軍、各位將軍,綠營提督王化風和水師參將孟忠,知天兵不可擋,帶著一萬綠營兵和五千水師,逃去漢陽府了。”
“現在兵營中的至於綠營兵一萬兩千名,都是荊州府本土子弟!”
“雖然吾等被迫為韃子效力,但確實未做大惡之事,還請各位將軍手下留情,不、不要殺了。”
馬前程鼓足勇氣,為荊州子弟們求情。
“各位將軍,馬參將也是荊州本土人士,他們平時雖偶有欺壓百姓勒索錢財之事,但也對百姓多有回護。”
“各種罪惡行徑,大都都是八旗兵及家眷所為,還有一地調防而來的綠營兵,也作惡不少。”
“因此,還請各位將軍能放過營中將士,還有荊州百姓!吾等籌集了白銀八萬兩、糧一萬五千石,以犒勞大軍”
荊州知府郭茂泰,也小心翼翼的求情道,全力為全城百姓們請命。
他是陝西人,那邊漢民自明末至今的慘狀,他不願回憶,現在隻願能求得荊州安寧。
薑光軍三人聞言之後,並沒有立即答複,而是靜靜地盯著郭茂泰和馬前程,深深思索著。
郭、馬兩人,隻能心驚膽戰的等待著,冷汗竟在寒冬臘月裡蹭蹭而下,打濕了衣衫鎧甲。
兩人的表現,都被薑光軍、董軍和甘輝看在眼中,對視一眼後,由薑光軍繼續開口說道:
“嗯,看來兩位是真心愛護荊州子弟和百姓,倒是韃子官、將中難得的願做人的,我們答應了。”
“不過,我們需要綠營兵交上投名狀,否則就是心向韃虜,那可就彆怪吾等心狠手辣了。”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口氣也不凶狠,甚至有些平靜。
但話語中的威脅之意和殺氣,確能令人如墜冰窖!
真是應了一句話,實力足夠時,哪怕低聲輕語亦能震動天下;實力羸弱時,狂怒嚎叫,隻能給人徒增笑柄。
“將軍,不知投名狀為何?隻要不傷荊州子弟和滿城百姓,任何條件我們都願意答應。”
郭茂泰和馬前程,自是不敢反對明軍的任何條件。
投名狀很簡單,綠營的一萬兩萬軍兵們,當著全城百姓的麵,把明軍特意留下的一百八旗兵和四百多家眷,亂刀砍死。
每個綠營兵,都要動刀砍殺,敢不動手者,則被當做漢奸現場斬殺。
綠營全軍,竟真有數十人不願動手,或許有各種原因吧!但明軍毫不容情,立即將這些人斬殺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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