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師兄立馬竄了進去,隻聽見派出所的馬隊長正大聲警告道:
“龍師傅!這件事我們會徹查清楚的,請你馬上離開,不要在這兒危言聳聽了!”
師父被他們三四個人圍著,倒也並無懼色,反而義憤填膺道:“馬隊長!這件事並非那麼簡單,這房子裡有‘臟東西’!”
馬隊長一聽就火了,伸手就從腰間掏出一支槍來,把玩了一下下,然後一臉得意道:“龍師傅!我看你是個老人家,不跟你一般見識,就算這房子有臟東西,我就不信他還能硬得過子彈!哼,你到底走不走?”
師父冷哼了一聲,又朝著馬隊長狠狠瞪了一眼,這才氣憤地推開他們,然後喚上我們師兄弟二人,走出了鋪子。
臨走時,我不禁朝裡麵瞥了一眼,隻見整個鋪子裡橫七豎八擺著幾口半成品棺材,其中有一具塗上黑漆的棺材引起了我的注意,因為那棺材旁邊的地上竟然灑滿了殷紅的血跡。我隻有在殺豬的時候見過那麼多血。
師父顯然非常氣憤,我們走出鋪子,師兄忍不住好奇問了聲:“師父,到底咋了?”
我看見師父陰沉個臉,麵色慘白,狠狠道:“彆問這麼多!”
我心裡頓時一愣,心想師父以前可不是這樣啊,他到底怎麼了?
我們師徒三人一路無話,剛走出那條街,準備朝著家裡的方向拐彎,卻突然聽見了一聲槍響!
我和師兄同時反應過來,正準備返身回去,卻被師父一把攔住了。
“哼,那幫兔崽子,不聽我的勸告,準是犯了禁忌,引發了屍變。既然人家那麼執著,我們又何必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呢!走!”
師父的話也有幾分道理,但是我一琢磨,覺得事情不對呀,如果棺材鋪子發生了屍變,就憑他們幾把鳥槍,能對付得了嗎?然而師父的態度堅決,我想老人家年紀大了,脾氣自然有些古怪,我應當理解才是。於是也沒有反抗,就隨同師父繼續走著。
師兄方才被打了個嘴巴,這會兒也不敢再多問了,隻得把心裡的憋屈往肚子裡咽。
然而正當我們走出十來步的距離,卻突然聽見身後一陣大叫:
“龍師傅!龍師傅――”
我們同時返身,看見夜空下一個黑影迅速地朝街口這邊奔來,一邊跑還一邊叫喚著,好像生怕我們離開。
待他走近,我方才看清,來的不是彆人,正是馬隊長!
隻見他滿臉血淋淋的,好像剛從血池裡跳出來似的,身體上也滿是殷紅的血汙,他顯然是缺少鍛煉,再加上身寬體胖,此時已經氣喘籲籲,語無倫次了。
“龍師傅――彆,彆走!有,有僵屍啊!”
見他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又想起幾分鐘之前他還手攥鳥槍,威風凜凜,我不禁覺得好笑。但是眼下這種緊張的氣氛,我還是強忍住沒笑出來。
我和師兄同時把目光對準了師父,看他作何表示,如果師父執意不肯出手,我們倆也沒有辦法啊。
“哼!”但見師父冷哼一聲,含譏帶諷道,“慌哪樣?你們不是有槍嗎?”
馬隊長此時已經喘過氣來,也許是受了過度的驚嚇,雙腿居然劇烈地抖動起來,隻見他十指緊扣,一副慘兮兮的樣貌,對著師父作揖央求道:“龍師傅!你大人有大量,幫幫我們吧,那東西簡直刀槍不入啊!”
我當時就想,人家堂堂一個刑偵隊長,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師父不可能見死不救了吧?誰知道師父仍舊不為所動,一反常態,目光冷峻道:“哼!我隻是一個替死人超度亡靈的臭道士,可不會什麼降妖除魔的法術,你還是另尋高人吧!”
說著長袖一揮,抬腳就走。
這個時候,師兄突然大叫道:“師父!你怎麼能見死不救啊?要不您走,我留下來!”
師父一聽,愣了片刻,繼而回轉腦袋,又瞅著我,低沉道:“你走不走?”
“我,我――”
我支支吾吾了半天,始終覺得自己不應該一走了之,腳步未曾移動半寸。
師父見我們倆都不聽他的話了,忽然仰天長歎道:“唉――都長大了,翅膀硬了!哼,任你們自生自滅吧!為師也不管你們了!”
說完就頭也不回,揚長而去了。
我一時間愣在原地,看著師父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裡麵頓時拿不定主意了,想著為了一個並不熟絡的家夥和師父鬨翻,是不是有點兒不值得?
“唉!大壯!這次你可得幫幫我呀,平時弟兄們也沒少去你店裡照顧生意呀!你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弟兄們被那東西咬死,斷了你的財路?”
馬隊長倒是精明的很,這種時候,還不忘拉關係,果然是一個混跡官場的老手了。
不過他說得倒也不錯,師兄的小飯館就開在派出所門口,他們平日裡也沒少照顧生意,毫不誇張的說,小飯館一年之內三分之一的生意,都得仰仗派出所裡的那幫滿嘴油膩的家夥們。師兄為了他和師父鬨翻臉,也的確情有可原。師兄這時候朝我遞了個眼色,同時從身後抽出那把桃木劍,率先邁開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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