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樂一把奪過“遠射王”,循著方才“登陸”的石階仔仔細細照了個遍,除了石階上一片濕漉漉的水漬,哪裡還有鄯善卓爾的丁點兒蹤跡呀?
他心頭一緊,暗道該不會是那條“食人惡鱔”撲到岸上,把鄯善卓爾給拖入水中了吧?急忙把光線移到附近的水麵,波光粼粼之間,卻平靜異常,也不曾見有分毫的血跡。
這下子林伯樂有些懵了,開始責怪自己方才怎麼那麼不用心?鄯善卓爾重傷在身,自己卻像個冒失鬼把她一個人丟在黑暗之中。這古墓深不可測,還不知道隱藏著什麼致命的生物,如此一來,鄯善卓爾恐怕凶多吉少了。
林伯樂懊悔不已,就連馬德亮也登時慌亂起來:
“該不會被什麼東西叼走了吧?”
這條地下“金沙河”寬五十餘米,手電筒的射程有限,根本不能夠看清楚對岸的情形。在他們腳邊不遠處,就是方才困住他們的那個地窖,窖口處還有一扇破舊不堪的圓形鐵門蓋在上麵,原來是剛才河水突然高漲,而這個地窖又離河岸不遠,便被灌進河水,機緣巧合救了眾人一命。
而這個地窖的用途,似乎是拿來關押囚犯的。
林伯樂和馬德亮依舊為鄯善卓爾的失蹤憂心如焚,也無暇關注其他的細節,他們開始沿著河岸邊寬闊的長廊走道找尋而去,豈料剛走了數米,馬德亮就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快看,地上有濕漉漉的腳印如此看來,她是自己走掉的”
馬德亮指著地上的腳印,興奮地望著悠長的河岸——這是一條用青磚鋪成的走廊,而走廊的邊緣,則是天然形成的洞穴。
顯然修築這個沙漠深處的陵墓之人利用了這個難得的洞穴,並且在沿岸鋪成了這條工整平直的“康莊大道”。
“跟著腳印走”
林伯樂興奮地叫喊著,在他心裡,又升起了一絲希望。
可是這排由水漬形成的腳印並沒有持續多久,便乾涸了。二人僅僅根據這條線索朝著河流上遊走了百米左右,就徹底失去了唯一的蹤跡。但他們沒有停止前行,因為他們麵前所展現出來的僅有一條路,鄯善卓爾不可能掉頭,那麼,她一定是沿著河道上遊去了。
倆人不由自主加快了腳步,並搖曳著手中的電筒,粗略地觀察著四周的景物。
又朝前走了兩百多米,馬德亮餘光中驟然瞥見靠近岩壁的走廊內側好像有一些紅色的彩繪。他趕緊招呼林伯樂停下來,並循著那些斑駁的壁畫走過去。
馬德亮一照岩壁,二人立即被突如其來的紅色反光嚇了一跳。
愣神片刻,隻見平滑的洞壁上繪製著一副巨畫,全是用一種類似鮮血的紅色物質描繪而成,雖然年代久遠,卻依然呈現出一種奪人眼目的血紅色,手電光一照之下,更透出陣陣陰森詭譎之色。
這是一幅描繪戰爭的場景。畢竟那些全副武裝的樓蘭騎士並非紙老虎,數萬大軍全都騎在赤紅色的馬背上,表情中含著肅殺,而他們的敵人,卻不是另一批迎頭而來的人類部隊,甚至沒有任何生物的跡象。壁畫的下沿,隻見萬馬奔騰,朝著一個同樣被描繪得血紅的山崗撲騰而去。值得注意的是,山崗上麵除了一片濃密的森林,並無他物。
林伯樂疑惑了:難道他們的敵人藏在林中?這副壁畫到底想要表達什麼樣的主題?
整幅壁畫高寬數米,並利用這一片天然形成的洞壁當做“畫布”,筆法揮灑自如,仿佛繪畫者親身經曆過這樣的場麵,千軍萬馬的神韻一氣嗬成,淋漓儘致。
馬德亮抬頭望著壁畫頂端,也就是畫中山崗所在的位置。他突然指著山崗後麵一團深紅色的東西,驚詫道:
“快看那是什麼?”Ъiqikunět
林伯樂舉目一望,登時瞳孔放大,映入他眼簾的,竟是一團猶如巨龍的螺旋形風暴
整幅壁畫的比例也控製得非常巧妙,那群策馬奔騰的樓蘭騎士,麵對遮天蔽日的螺旋風暴,竟如同螻蟻那般,微不足道。
“天哪難道他們要去與風暴作戰?”
林伯樂驚歎道。以他敏銳的考古嗅覺,這副壁畫一定寓意深刻。
“當然,”馬德亮說道,“這副壁畫乃是一種象征意義,也就是人類與殘酷的大自然鬥爭的真實寫照。古樓蘭國深處沙漠腹地,連年遭遇沙塵暴的侵襲,他們自然渴望戰勝那些給予他們毀滅的自然力量。然而他們終歸是失敗了,唯獨留下這麼一副氣勢恢宏的壁畫,證明他們永不屈服的鬥誌”
“此言有理——”林伯樂囁嚅著,仍舊抬頭望壁畫,驀然間,他有了一個新的發現。
山崗後麵鋪天蓋地而來的一團物質並非什麼沙塵暴,看那壁畫描繪的手法,那團滾滾而來的分明就是從天而降的雲霧,它們全都來自天界
“難道是天火毀滅了一切?”林伯樂又開始推測起來。
馬德亮劍眉依舊,閉口不答,隻是手電筒稍稍朝左邊挪動了幾米,卻見另一幅昏黃色的壁畫徒然映入倆人眼簾。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