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肆林立,被規劃的井井有條的街道,驕陽似火,炙烤著空氣形成點點斑駁隱約可見的水氣,若是往日街道上的人定是匆匆忙忙,可今日卻很不尋常。
街道兩旁此時熙熙攘攘站滿了人,坐落在繁華地段將四條道路儘收眼底的飯肆二樓最佳的觀坐包廂,一隻纖細嬌小的手移開遮擋陽光的竹簾,觀望著下方吵鬨的街道:
“珠繡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這麼多人?”
洛錦歡稚嫩的臉龐因吵鬨聲展露出煩悶,本想著臨近午時安靜的享受一下午飯,沒曾想這般吵鬨,早知曉就跟著夜修凜去他郊外的莊子了。
正在給洛錦歡布茶的珠繡,放下茶壺,將斟好的碧螺春放至她的麵前:
“小姐,奴婢剛剛去打聽了,今日是瑾皇子回城的日子。”
瑾皇子?洛錦歡托著茶盞的手一頓:
“是那個三歲便被送到大涼的質子?不是五年嗎?這般快就回來了?”
“是呀,瑾皇子送走那年小姐你剛滿一周歲,小姐今年都已經過了生辰了,算著路程時間,剛好滿五年。”
珠繡看著自家小主子,感歎著時光之快,轉眼間便從繈褓中的奶娃娃出挑成如今這般喜人模樣。
疑惑被解開,洛錦歡用小飲了一口茶,煩悶之意才堪堪得到緩解,放下茶盞,她捏起一顆葡萄,左右觀賞一番:
“夜修凜的弟弟左右也好看不了哪去,更何況還不受寵,有什麼好瞧的。”
想起夜修凜那對著她笑嘻嘻的肥胖模樣還有他那一群同樣歪瓜裂棗的弟弟們,洛錦歡頓時沒了吃葡萄的念頭,嫌棄的將手中的葡萄丟至碟中。
“不吃了真是倒胃口,珠繡回府。”
“是小姐。”
洛錦歡耍小性子的模樣讓珠繡哭笑不得,自家小姐貴為丞相府唯一的千金,身份就連那皇城的公主也無法比擬。
奈何小姐還是不滿意,三歲參加皇上籌備的中秋晚宴後,便許下諾言要當那後宮之主,奈何當今陛下的皇子的長相各個無法形容,唯獨那二皇子夜修凜長的還算說的過去,可身材卻
莫說小姐嫌棄,他們整個丞相府都覺得若是小姐將來嫁於二皇子,無非就是鮮花配牛糞。
因此每次二皇子來府內尋小姐時,老爺,夫人和公子臉色黑的能研磨。
洛錦歡牽著珠繡的手走出包廂,走下樓梯,小小的身軀被隨行的侍女和家丁遮擋的嚴嚴實實,飯肆中的其餘百姓見怪不怪的紛紛低頭,不敢窺探。
整個京城無人不知丞相對其千金的疼愛,當今聖上更是收她為義女,賜封她為明珠公主。
以往曾有不長眼的冒犯這丞相千金,第二日那人消失在京城,因此百姓對這位小千金,宛如對那蛇水猛獸,每每遇到都會退避三尺。
被夾在中間的洛錦歡,透過縫隙掃過那低頭俯首的人們,高傲的挺直脊背,鑲繡著金線的鞋踏過那門檻,她隻會走的越來越高,總有一日這世間所有人都會為她臣服。
“來了,來了,瑾皇子回來了。”
一道聲響,將因洛錦歡出現而短暫安靜的街道再次變的熙攘,看著爭先恐後向那街道口圍去的人流,洛錦歡上馬車的動作一頓,握著珠繡的手一緊。
該死,這是第一次有人當著她的麵搶奪他人的目光。
小小的人被氣的咬牙切齒:
“珠繡,本小姐討厭他!”
然而還未等珠繡回答,銀鞍照白馬,玄衣稱少年,哪怕麵龐饑瘦,也總能讓人沉溺,劍眉星目,寒意在眸中隱藏,枯黃的發絲隨風飄散,拍打在衣衫之處竟意外的和那玄衣上的金絲詭異的契合。
剛剛生氣的怒火隨之退散,洛錦歡眸中跰出彆樣的光:
“珠繡,回府。”
珠繡的目光從那馬背上還不能稱為少年的夜修瑾身上收回,還未做出回應,就發覺身旁的小姐早已進入馬車。
似有所感,夜修瑾的望向洛錦歡的方向,卻隻看到衣衫一角,在大涼國遭受各種目光的他,明確的能感受到那衣角主人剛剛不善的目光,他眼眸位移,將馬車上那丞相府的標誌暗暗記下。
如今他既已回來,總有一天他會讓大涼國和這些對他不善的人付出代價。
而在馬車內謀想著自己計劃的洛錦歡還不知她已經被她計劃中的主人公記恨。
馬車停靠,擬定完計劃的洛錦歡激動的顧不得其他,歡快的跳下馬車向府內跑去。
驚了一身冷汗的珠繡,擔憂的跟在後麵:
“小姐,你慢些彆摔著了。”
“不會摔的,我爹爹在哪,快,本小姐有要事和爹爹商議。”
洛錦歡提著裙擺向洛威的院子跑去,看到前方的李管家,連忙詢問自家爹爹在何處。
李誌看著跑的臉色紅撲撲的洛錦歡心疼不已:
“小姐,老爺在書房呢,你慢些走,彆等下跑的身體不適。”
“知道了,李管家你真囉嗦。”
洛錦歡瞪了李誌一眼,又向書房跑去。
被瞪了一眼的李誌,心都快被萌化了,這麼好看的女娃他活了大半輩子見過的也就小姐一人,真討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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