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素心便催促著朱無視趕緊出門,最後幾乎是半推著朱無視走出了護龍山莊。
“素心,你怎麼那麼急著讓我去啊?”朱無視忍不住出口詢問。按理來說,難道不是應該戀戀不舍嗎?
“那我不是想讓你早去早回嗎?”素心看著他笑道。
朱無視想想也是,不疑有他,又聽素心說道:“你帶上飛鷹一起去吧,或者看看還需要帶什麼人,你畢竟是王爺,出門沒幾個隨從可怎麼行?”
“素心你做主就好。”朱無視對這個倒是沒有什麼感觸,反正每次那些跟著自己的人他一般情況下都是直接忽略掉的,跟不跟的對他來說都無所謂。
飛鷹也有類似想法,他自從回來護龍山莊後,每次跟著朱無視出門,他都覺得王爺完全忘記了有帶他出來,自己完全沒有存在感。
素心見朱無視把調遣的任務交給了自己,便叫了飛鷹帶了幾名護衛跟著朱無視,又在飛鷹耳旁甚是嚴肅地低語吩咐了幾句後,這才放心看著朱無視出門。
朱無視很是納悶,素心有什麼話不能當著他麵說出來的,要跟飛鷹竊竊私語。離開護龍山莊之後,他便示意飛鷹跟上來,然後直接問了飛鷹,方才素心與他說了什麼。
飛鷹倒也沒有隱瞞,直言相告:“王爺,王妃是吩咐屬下要保護好王爺。哪怕王爺有點小傷,王妃也要拿我們是問。”
朱無視聽了,嘴角不由得勾起一絲笑意。
想起下午,素心不知道聽誰說的,突然問起自己的手是怎麼摔傷的,額頭也是怎麼摔傷的。朱無視皺著眉頭想了好久,最終鎖定了出雲國和親以及一刀入魔那兩次,自己都曾受過傷。再往前,他好像沒怎麼受過傷了,就算受過,也不是這兩處地方。
再仔細問了素心後,朱無視才知道,這是今早自己的侄子跟素心說漏嘴的,因此,朱無視能夠確定,素心問的應該就是自己方才猜測的那兩次。
他輕鬆一笑,道:“素心,那兩次其實都不是摔的。而且額頭那一次,你知道的,你也在場。”
素心聽他這麼一說,細細回想起來,自己醒來後,似乎無視受過傷,就隻有被成是非拿石頭砸了那次,以及入了天牢受刑那次。想起天牢,她也悔,自己怎麼在他最需要她陪伴的時候,還狠狠地傷害了他呢?
他一直在等的,不就是自己的心意嗎?可是自己卻打著為他好的名義,以愛之名做著真真切切傷害他的事。
朱無視在一旁看著素心眉間已掛上了哀傷,他笑著將素心輕輕攬入懷:“素心,以前的事就不要想了,我從來沒有後悔過愛上你,也沒有後悔過等你。”
“可是,我後悔,我後悔在天牢的時候,我說了傷了你心的話。”素心靠在他胸膛上,眼淚再一次輕易就滑落下來,“就算我傷害了你,可是你還是對我好,你甚至,把所有的菜都夾給了我,明明當時的你也跟我一樣吃素了。最後,你也沒吃那肉。”
“你知道?”朱無視有些詫異:“我當時明明有在觀察你,我還以為”
“我沒有拆穿你,是因為我以為你應該會吃肉,結果你淨吃白飯。”素心說著,忍不住笑了出來。
朱無視也笑了:“唉,我還以為我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覺,結果讓你給看個明明白白,看來我真失敗。”
素心被他逗樂了,他又掏出自己給他的那一條手絹出來給她擦淚,“好了素心,不要往壞處想了。你現在應該知道我額頭是怎麼傷的了吧?”為了避免素心想太多,他及時地岔開話題,“不得不說,成是非雖然武功不精,但他畢竟是年輕人,這蠻力還是有的。”他再一次說笑道。不過這也是他真實感受,砸下去那一刻可是真疼,再上一次,右手好不容易有知覺了又讓成是非狠狠撞了一次,也是真疼。得虧自己忍耐力非凡。
“那手呢,是不是在我還沒蘇醒前就發生的事?”素心問道:“我不在你身邊的日子裡,你怎麼沒有好好照顧自己?”言語中有著責怪,但更多的是心疼。自己尚未蘇醒,不知道他受傷的時候,有沒有人用心地在他身邊照顧著他?
“那一次倒是挺久了。”朱無視想了想,稍作修改之後便將自己的右手如何受傷告訴了素心,當然他重點是放在了後期的療養上,免得素心受怕。
“看來兩位老先生的醫術真的高超,你看你的手,都沒留下什麼痕跡。”要是有痕跡的話,她也早就發現了然後追著他問了,也不會等到今日。
收起思緒,朱無視目光一沉,他怎麼把侄子給忘了,今晚這種場合侄子怎麼可以不在場?侄子在的話,到時候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提前溜了啊!退一萬步說,就算不能是名正言順,有侄子在場,這個攤子也完全可以交給侄子收拾。
打定主意,朱無視換了路線,往皇宮方向而去。飛鷹等人沒有多問,緊緊跟著朱無視。
然而,朱無視是在路上遇到的朱厚照,彼時朱厚照身著常服,帶著幾名禦前侍衛,不知道是要去哪兒,見到朱無視,他很是意外。
“皇叔,你這是要去哪?”
“找你。”
“找我?”朱厚照有些疑惑,忽然想到什麼,笑了笑:“皇叔,侄兒知道時間,不需要你趕過來找我。”
朱無視眉頭一皺,知道時間?知道什麼時間?
朱厚照沒發現朱無視困惑不解的樣子,他看了一眼朱無視的身後,沒有發現素心,便說道:“誒,皇叔,既然你打算要來找我了,這說明你是不是已經把小嬸嬸送到驛館了?”末了又打趣道:“話說回來,皇叔你可真舍得把小嬸嬸一個人放在驛館,難道你不是會跟小嬸嬸時時刻刻黏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