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總是充滿各種意外,有些意外就像是應半青小時候從街邊撿到幾文錢,用它去買了個燒餅一般驚喜。
還有些意外,卻像是母親留給他的戒指第一次發出光芒,並從裡麵鑽出了個老年癡呆的老頭一般驚嚇。
而另外有些意外,便如此刻聽到王守庸輕聲細語地對他說出“我化氣圓滿了”一般,令人頭腦空白,不知所措。
尤其是當周遭的許多人開始發出笑聲,嘲笑應半青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錯的有多麼離譜。
“說什麼化氣圓滿,哈……”
“難道他不知道我們聚在這裡是為何麼……”
“王親隨先前便一日煉體,此人居然還說王親隨資質平庸……”
“哈哈,老兄,你看他的表情……”
無數竊竊私語宛若潮水一般鑽入應半青的耳朵,應半青的麵容,便在這許多隻言片語中,迅速漲紅,就像是一塊燒紅了的烙鐵。
然而即便他此刻是如此羞意滿溢,卻始終沒想明白一件事。
王守庸怎麼就化氣圓滿了?!
於是他死死盯著王守庸,乾澀開口道:“你是如何做到的,分明,分明方才還是化氣中境……”
王守庸麵帶微笑,拿起手中的燒餅咬了一口,大口咀嚼,咽進了肚子裡,這才開口道:“就像你說的,總有些人突破如喝水——那我該是突破如吃燒餅,武道修行於我而言,似乎並非難事。”
王守庸清淡的話語在風中傳揚開來,周遭便響起了一些讚歎的笑聲,許多人這時才圍了上來,紛紛開口祝賀他突破至化氣圓滿。
離王守庸最近的一些人,都是些自知修行無望的親隨,已經卡在煉體圓滿不知多少日。
再外圍一圈,便是一些化氣境界的親隨,因為缺少功績,也少些手段,始終無法晉升校尉。
最外圍,則是一些看熱鬨的校尉,眼中都閃著異樣的神采。
還有些人則悄悄皺眉,認出了王守庸乃是胡校尉手下親隨的身份,心中不喜。
總之千人千麵,此刻表現不一。
有些人想要擠開應半青僵硬的身子,卻無論如何也擠不動,抬頭一看,這才發現此人竟然也是個化氣圓滿。
然而這個化氣圓滿,卻沙啞著嗓子,低聲道:“我不信,你怎麼會化氣圓滿了,這如何可能?”
話音還未落下,場間便驟然泛出了一股駭人的氣勢,一股屬於化氣圓滿的波動一閃而逝。
應半青神色一滯。
王守庸收斂了自身所有的陰煞之氣,單單將境界展露了一瞬,卻成功讓應半青閉上了嘴巴。
“如何,現在信了嗎?”
“……信了。”應半青怔怔開口,看著眼前這個少年,卻怎麼看怎麼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