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敗雖然覺得韋小寶自報的姓名有些奇怪,可是看他年紀輕輕又一臉認真,也沒多想,拱手回道:“久仰久仰。我姓陳,單名一個敗字。”
韋小寶也有樣學樣拱拱手,心中揶揄道:“取什麼名字不好,取個敗,打仗能贏了嗎?”
敗字也有戰勝、解除的含義,至於陳敗的名字到底取哪個含義,實在是無從考究,韋小寶就更不明白了。
隻是韋小寶突然發現陳敗並沒有像他想的那樣報字。
字,又叫表字,是除名字之外又取的一個與本名有關聯的名字,而且一般都是有身份的人家才會取字。韋小寶胡說八道一番,反而讓陳敗對他高看了一眼。
陳敗說道:“八道兄弟既然是大戶出身,怎麼也跟著參加了黃巾軍?”
陳敗一邊說一邊示意,領著韋小寶往教場外麵走去。
韋小寶心裡笑道:“你剛剛說久仰,現在又說我是大戶出身,看來這拍馬屁的功夫在古時候就有了。不過老子是揚州第一的麗春院出來的,確實算大戶。”隻是該如何回陳敗的話,韋小寶還得琢磨一番。就在此時,韋小寶瞥到跟在自己身後的雙兒,便開口說道:“我們胡家本來是湖州的讀書人家,我爹學問好得很,瞎了眼睛之後,寫了一本書,書裡全是罵滿洲,不對,罵朝廷的話,後來全家被朝廷所害,隻有我跟這個老奴逃了出來。”
雙兒聽到韋小寶胡謅,竟然將莊家的事情套在自己身上,本來莊家被文字獄所害是一件傷心的事情,可是眼下的情景也隻能任由他胡鬨。
陳敗聽到這麼一說,又看到他身邊跟著一個滿臉胡須的中年漢子,倒信了他的話。想起韋小寶說話辦事風格並不像讀書人,又心想這朝廷裡舉茂才之人也有許多不識字的,想必都是嬌生慣養的公子哥,自小遊手好閒慣了,也就不以為然。
陳敗又問了一些家長裡短的事情,無非是一些場麵話,都被韋小寶一一搪塞過去。
說話間,三人已經出了校場來到太守府。
陳敗的手下已經在內院備好了酒席,伺候著陳敗三人入座。
陳敗坐了上位,招呼韋小寶入座。韋小寶不懂得禮儀,示意雙兒坐在自己對麵。
陳敗見韋小寶對自己的仆人如此重視,又見雙兒對韋小寶寸步不離,更何況自己有心拉攏韋小寶,索性留下他的仆人免得惹他不高興。
韋小寶看到麵前的桌岸上餐具裡放著一大塊煮熟的肉,旁邊還有一碗渾濁的液體散發著淡淡的酒氣,想起這漢朝的太守不過就吃這些東西,臉上一陣鄙夷。
陳敗並未發現韋小寶表情變化,隻顧著招呼他入座。
韋小寶此時才注意到麵前的桌案比平時見過的桌子要矮了很多,一旁也沒有椅子,正納悶的時候,看到陳敗已經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