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植單手撐著額頭,微閉著雙眼,連聲歎氣。
韋小寶在一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停向外張望,期盼著追兵能有好消息。
韋小寶倒不是替盧植擔心,而是怕左豐和唐周把唐秦帶回洛陽之後審問出刺殺盧植的計劃。
“報!追兵追到河邊,左豐和唐周已經上了船。”
盧植當初帶兵渡河的軍船此時都停留在白馬港,此時再調遣軍船,等備好了船,左豐早已經逃到河水對岸去了。
盧植兩眼空洞無神,說道:“這是天要亡我盧植。”
韋小寶也學著盧植在心中大喊:“這是天要亡我韋小寶,但是老子不能在這陪著你等死。”
盧植走到帳外,騎兵校尉和軍司馬都跪在地上,兩個人的身體止不住發抖,雖然他們也不知道中軍帳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監軍大人竟然連夜出逃,但是軍中丟失軍馬一事,足夠讓他們掉腦袋的。
盧植看了一眼地上跪著的二人,說道:“左豐和唐周向老夫勒索軍費,被老夫拒絕,又擔心老夫治他們擾亂軍心之罪,才搶了軍馬出逃。此事罪不在你們。如果再丟失馬匹,你們也不用來我帳前領罪,就自行了斷吧。”
地上的二人聽得清楚,一個勁磕頭謝恩。
藏在軍帳帷幕之後的韋小寶也聽得清楚,心中暗罵:“左豐這個死太監,老子這下真是被你害慘了。”
盧植被冷風吹得清醒,急忙轉身回到軍帳中坐下,看著韋小寶說道:“老夫先前誆騙左豐,說你是潛伏在黃巾軍中的探子,為了接你回營了解廣宗縣的城防情況,才設計引誘張梁前來偷襲。”
韋小寶心想:“果然跟老子猜測的差不多,幸虧老子聰明,才沒在左豐麵前露出馬腳。老子當初騙那個太守和米豬的時候,說的就是你安排老子去黃巾軍裡埋伏,沒想到你自己也是這麼給彆人說的,萬一哪天那個米豬來問你的時候,你可不能不承認啊!”
盧植說道:“現在左豐已經逃了,還帶走了唐秦。如果他們回到洛陽,皇上問明白張梁夜襲軍營的前因後果,那軍糧被燒之事就會敗露。左豐記恨我不肯送他軍費,自然會借題發揮,到時候你我二人性命堪憂啊。”
韋小寶心想:“你個老小子怎麼不提在左豐麵前罵皇上的事,隻說黃巾軍偷襲的事情,不就是想讓我覺得跟你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嗎?不用在老子麵前演戲了,你個老小子肯定已經想出來什麼餿主意想讓老子去賣命,這時候才故意拉攏老子。”
韋小寶卻故意假裝害怕,說道:“哎呀,那可怎麼辦啊?雖然我不是大人提前安排的臥底,現在也是跟大人一條心,大人可不能不管我啊。”
盧植接著說道:“老夫自然不會過河拆橋,隻是擔心自身難保。如果我被朝廷問罪,就沒人能保住你了。”
韋小寶心想:“話都說到這了,不就是等著老子表忠心,然後你就能順勢給老子安排一個九死一生甚至十死沒生的任務了。”
韋小寶一時也想不到逃命的辦法,索性陪著盧植演戲,他也好奇盧植接下來準備乾什麼,隻有先掌握了對手的計劃,才能找到機會逃跑。
韋小寶嘿嘿偷笑一聲,抱拳說道:“隻有能保住大人,才能留住我的小命。可惜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有什麼辦法能追上左豐,除非他的船在河裡翻了,這樣就能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