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小寶想起何靈思和何進的談話,心想:“何進已經答應饒過張讓他們,為什麼最後還是被張讓殺了呢?難道這期間還發生了什麼老子不知道的事情?當時聽書的時候,隻顧著聽那些有趣的部分,或許是把這些都給忘了。等老子回到京城,就把茶館的先生請回子爵府,讓他天天給老子講三國故事。”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而又嘈雜的腳步聲,同時還伴隨著張讓的罵聲:“我倒要看看是哪個短命的小人,不僅膽敢擅闖房門,還大放厥詞。”
聲音未落,房門被哄的一聲推開。
韋小寶單手托著腦袋,斜躺在榻上,另一隻手拍著胯骨,眯著眼睛說道:“老子救了你們一命,在這躺一會都不行嗎?”
張讓看清楚是韋小寶,瞬間收了臉上的怒氣,領著眾人湊到跟前說道:“都怪那該死的小兒,沒說清楚是您傳我們來。”
趙忠轉身看著門外的小黃門罵道:“還不關門退下,在那等著掉腦袋嗎?”
小黃門趕緊拉上房門,心想這房間裡的到底是哪路活神仙,連十常侍都對他卑躬屈膝。
韋小寶說道:“太後那我已經去過了,你們做得不錯,現在知道我沒騙你們吧?”
張讓趕緊接話說道:“虧了您啊,不然我們幾個的腦袋已經搬家了。”
韋小寶伸個懶腰坐起身來,看著張讓說道:“可惜你們不忠心啊!”
韋小寶到現在也沒想好如何攛掇張讓他們去殺何進,於是便先開口嚇唬嚇唬他們,這都是韋小寶在揚州的賭坊寶局裡學來的伎倆。賭坊裡的骰子都是做過手腳的,一般的骰子裡麵灌鉛,但是這種重量比較大,很容易被人察覺,更高級的就是灌入水銀。隻是這水銀骰子很考驗手法技巧,因此懂行的人就會在對方擲骰子之前,說些話擾亂對方的心思,最好是能嚇得對方哆嗦,這樣擲骰子就會容易出錯。
張讓聽到韋小寶這句話,果然慌忙跪伏在地上說道:“我們不敢啊,我們可都是賭咒發誓效忠何太後。”
韋小寶笑笑說道:“你們當日也在這裡賭咒發誓效忠董太後,結果呢?”
十常侍眾人啞口無言。
韋小寶眼珠子一轉,接著說道:“董太後封劉協陳留王,加封董重驃騎將軍的事,是不是你們在背後指使的?”
張讓幾人趕緊磕頭,說道:“我們不敢啊,這都是太皇太後自己的主意。我們現在都是何太後的人,又怎麼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韋小寶心想:“何靈思能讓你們哄騙,老子可沒那麼容易上當。你們這幫老烏龜,沒想到老子可是從太監窩裡混出來的。你既然不承認,老子就嚇唬嚇唬你。”
韋小寶說道:“我是相信你們不敢,太後未必會相信啊!就算太後相信,你們覺得何進何大將軍會相信嗎?”
韋小寶把“何進何大將軍”六個字說得又慢又重,說完以後還故意停下查看張讓幾人的表情。
張讓嘴角一陣抽搐。
韋小寶接著說道:“你們不要再想著太皇太後能護著你們,恐怕她已經自身難保了。太後很快就會讓皇上下旨,送太皇太後返回封地,到時候宮裡隻有太後,沒有太皇太後,你們幾個再不說實話,我可真救不了你們了。”
張讓連滾帶爬的上前抱住韋小寶的腳,說道:“這事確實是我們給太皇太後出的主意,可也是情非得已啊。我們並不是不忠心,隻是擔心何進一旦一權獨大,我們就沒了活路啊。”
韋小寶說道:“何進已經答應何太後饒了你們性命,有何太後在,你們還擔心什麼?”
韋小寶心裡明白已經到了開盅的時候,一旦對方亮出點數知道了大小,他就該出手擲骰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