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如此堅持,我才落到今天的下場。”自改革初見成效,權貴門閥覬覦者眾多。隻要我稍稍屈服,與其共享利益,早已與他們稱兄道弟、相談甚歡。世家子弟喜宴出遊,吟詩作賦。其實我也擅長此道,並且水準更高。
「明月幾時有?」抬頭望天問道。「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京中才子無人能及?
他苦笑了幾聲:“我原本可以過得優渥安逸,功成名就之時兒孫滿堂,風光離世,留下佳話傳頌後世。”
扶疏喝完了殘酒,忍住笑說:“可是你不這樣做,反而經曆重重磨難。”
點點頭:“錯在太把自己當回事,不肯把百姓視如糞土,與同僚難以相處,怎能不受人記恨。一切自作自受!”
扶疏放下酒杯認真地說:“朝廷需要更多的正人君子,而不是罔顧國家大義的自私自利之徒。”
搖頭:“積重難返,再多幾個像我這樣的人,結局亦是一樣。除非……”
“除非怎樣?”扶疏好奇地問。
低眉沉思片刻,目光堅毅,“大浪淘沙去劣存優,破舊立新,逆風方得新生。”
但他隨即黯然搖頭,“可惜現在承平天下,怕難以如願。”
扶疏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會儘力而為。”繼而轉向他說:“王曼在湯穀祈求多日,但父皇並未動容。”
輕歎:“雖然於理於情不至於至此,但也有可能萬一。”
“所以我想了個辦法。”扶疏說。
輕笑道:“莫不是要違抗陛下詔命?”
“先生曾說過,抱薪取暖者不應寒夜獨悲。”扶疏認真地說。“我們豈能辜負您?詩曼在湯穀的消息,我一定早些知道。假使父皇決斷苛刻……我會再來一次看你。”
聲音漸低:“讓她引開獄卒,換我們衣服。”
憋氣瞪眼:“殿下替我去坐牢?那大秦江山如何?”
扶疏一笑:“總不能關我一輩子吧?終有一放人時候。”
脫口而出:“您不怕丟掉繼承權?”
扶疏攤手:“父親有何他選?”笑出了聲,愈笑愈大。
兒已長大,連始皇帝也不由掌控,竟被扶疏反製。太子妃同行探監,實為打掩護,熟悉路線,若是帶著皇孫,無人敢阻。
“儘忠不孝,實在無奈,隻好行此下策。”扶疏張望四周,“勿驚生疑,請君安心。我去也。”
輕揖:“請保重。”
送彆後,撫著鎖牢門,久久難眠。
當年扶疏也曾深夜請教,徹夜長談,雄雞唱白尚嫌不足。那時的扶疏單純熱誠,胸懷抱負卻茫然無措。他也未想到,會走至今日境遇。人間並非非黑即白,更多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因而煩擾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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