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兒特意坐馬車來了趟鄭府,義父義母是見著了,可他們卻尷尬地說:“俊兒也不知咋滴,他似乎有點壓力,魚兒,要不讓他安靜幾天再說吧。”
考慮到阿俊曾經的心病,魚兒倒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多關照了義父義母幾句,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鄭府。
馬車裡,看著漸漸遠去的鄭府,魚兒不禁嘀咕起來:“阿俊,你心裡的陰影還沒有散去嗎?是不是這次被綁又複發了?”
人就是一個矛盾體,阿俊自以為大公無私,自己都是在為了魚兒好,覺得她配上林恩佑才是她最好的歸宿。
可是自己又很痛苦,愛了那麼久,愛的那麼深,真的能隨隨便便就忘記嗎?這個書呆子進了牛角尖還不回頭。
折磨了自己幾天後,人反而瘦了一圈,吃不好睡不好,精神出現了恍惚。
知子莫若母,年佩玉看著逐漸消瘦的兒子,於是忍不住多嘮叨了幾句。
阿俊就覺得這世界的人都不理解他,他才是對的,彆人都是嘮叨鬼。
氣呼呼的他決定出門散散心,於是牽著一匹馬,出得城來,就閉眼一鞭子抽下去,讓馬隨便帶他去哪裡走走。
馬兒嘶鳴一聲,發足狂奔起來,阿俊趕緊摟住馬脖子,任由它衝出去。
“嘩啦啦”,耳邊風聲呼嘯,馬蹄聲陣陣,一口氣跑到馬兒自己氣喘籲籲,它才慢慢漫步,來到溪水邊飲水。
阿俊睜開眼睛,四處一掃,頓時心曠神怡,心裡也舒坦了不少。
彎彎的河水,綠色的田園,隱約的山村,山林間還能看到半山腰的黃牆碧瓦,山下牧童短笛好一幅山水畫。
阿俊跳下馬,站在溪邊伸開雙手,對著大山“吼~吼吼~”,一聲狂吼後心裡舒坦了不少,一種感覺湧上心頭。
他覺得自己非常適合在這種環境下生存,田園生活,對,就是這個了。
他內心狂喜,原來我阿俊活了二十歲,今天才明白了自己真正的喜好。
可是看著田裡勞作的農民,他又心裡拔涼拔涼的,種田,自己會嗎?
一個翩翩公子,在溪邊一會恍然大悟,一會喜,一會憂,一會惆悵萬千。
“咚~咚~咚~咚~……”。
忽然,山裡傳來一陣悠揚的鐘聲,飛鳥從樹林裡飛出來,隨著鐘聲,道道霞光從雲層裡透下,夕陽無限好!
鄭俊轉頭看向金光揮灑的半山腰,目光如炬,突然露出了一口白牙。
他笑了……
身披袈裟斷紅塵,
風雪送我不歸人。
隻為一念渡蒼生,
從此不入相思門。
鄭俊又失蹤了……
京城奔出幾匹快馬,奔向鄭俊曾經待過的屯子,還有那煉鹽的山村。
可回報是來回的路上,及目的地,均未曾發現鄭俊他絲毫的影蹤。
那麼他去了哪裡呢?
鄭府再次蒙上了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