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黎泰賀的笑意不達眼底,隱隱帶著壓迫感。
大廳本就風起雲湧,現在倒也沒有變化到哪裡去。
隻是顧星闌獨自麵對黎泰賀那雙煞得人發抖的視線時,不免得全身的血液都加速起來,就像是在深山老林中遇到饑腸轆轆的黑熊。
“黎總。”
江楚崢微微垂著眼,喚了一聲,臉紅道:“其實,我會走那麼遠,又遇到黎夫人,也不完全是偶然,我早在過來時,就對著黎夫人帶著仰慕和好奇,而且……剛剛對黎夫人的采訪不儘興,我隻是按著自己的感覺走,沒想到會出現後來的情況……”
“是嗎?……你的理由我暫且信了,可另一位記者朋友呢?怎麼會好端端冒著風雨天走到大樹底下?”黎泰賀眯起眼睛。
“奇哥他肯定也想拍一組好的配圖,我們此行不單單為了采訪,更是為解答大眾的好奇心。”女記者帶著專注的眼神回完黎泰賀,又看向顧星闌:“對不起,黎夫人,是我們的人逾矩了。”
“小江!還不快道歉。”
聞言,江楚崢立馬走到顧星闌麵前九十度彎腰,眼含熱淚,大喊了一聲“對不起”。
甚至還微微破音了。
而其他四名記者,臉上的表情無一不是氣憤和悲傷。
要是再搭個棚子,組個敲鑼打鼓的老年團樂隊,這戲唱的不是《竇娥冤》就是《漢宮秋》,再不濟也是《梧桐雨》,那叫個冤枉啊。
勝利的天平似乎走向了記者那一方。
但這局麵,不是某人想看到的。
很快,就有人出來反駁。
俞錦站在黎泰賀旁邊,抬著頭道:“黎叔叔,我沒有在房間看見這個女人,真的!”
“對!我看到他們是在通道裡麵的!”地上雙眼無神的陳浩聽到俞錦的話,像是看到了懸崖絕壁上出現的一隻希望之手,狠道:“他們兩個一定有端倪,我沒有說謊!老爺,你要相信我啊!”
“既然你這麼確信,就把你今天發生過的事情全部說出來。”黎泰賀淡聲道。
“我、我……”陳浩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我七點鐘準時起床,就在自己的宿舍裡麵,八點左右帶管家去泉陸商城附近,後麵、後麵回了趟家,您知道的,我家裡還有個要照顧的老伴,台風天我不放心她,九點,我就準時到彆墅的地下停車庫了,既得擦車又得檢查門窗,外麵的風那麼大,我走個路差點都被吹飛。”說到這,陳浩聲淚俱下:“到了中午,我看水都漫進來,還特地冒著雨拿清潔刷去西麵的車庫,結果……我就看到江記者和這個女人穿著白色浴袍、頭發全濕地站在少爺的房門口……”
“瞎說什麼!”俞錦皺著眉打斷:“我都說和泰的房間跟這件事沒半毛錢關係!”
俞家的少爺明麵上是小太陽小王子小棉襖,可生氣起來時,和其他富家少爺沒兩樣,都是一樣的暴躁、以自我為中心、盛氣淩人。
陳浩連忙改口道:“對,那裡一整條走廊除了和泰少爺就沒什麼人住,這個女人來彆墅還沒一個月,連自己房間的路都認不清,怎麼還會知道少爺路,就是打著不乾淨的算盤到犄角旮旯的地方和外人幽會,我在彆墅這麼多年,對您是忠心耿耿的啊,沒有必要騙你。”
話罷,聽完的俞錦滿意地點點頭,怒目圓睜地看向江楚崢和顧星闌:“他說完了,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心虛不敢說時間線,就是你們心裡有鬼,你們這種人我見多了……”
“俞錦。”
黎泰賀出口打斷俞錦越來越恣意的模樣。
大廳瞬間安靜下來。
“江記者,輪到你了,你來說說。”黎泰賀皮笑肉不笑。
江記者被陳浩和俞錦說得羞愧難當,似乎下一秒就要衝出門外麵朝雨高唱六月飛雪證我冤……
“黎總,我仰慕黎夫人不假,但我絕對沒有那方麵的心思,我問黎夫人,問他為什麼會和您結婚,您知道黎夫人說什麼嗎?他說他愛您愛得要死……”江崢帶著情緒,煽動著大廳裡麵的人。
女記者也跟著站出來,皺著眉道:“您還記得我說您和夫人很相愛嗎?我和小江采訪黎夫人時,他說得最多的就是關於您的事。”
緊接著,就有另一個記者接話頭補充:“黎總,您不要為了一個外人,就把自己的枕邊人趕出床啊,和您過日子的是他,不是這個血口噴人、倚老賣老的外人!”
一口接著一句,完全不給黎泰賀出聲的機會。
男人的眼底裡暗色翻湧。
不遠處的顧星闌見狀,知道黎泰賀是不耐煩了。
大廳一來一回地踢皮球,饒是耐心再好也會被耗儘。
這幾個記者明顯知道,故意避重就輕,儘說些沒用的東西混淆視聽,想逃避交待時間線的問題。
“夫人,不如你來說說?”
黎泰賀的目光,冷硬如冰,視線移動,放在顧星闌身上。
帶著莫名的逼迫感,把顧星闌看得連氣都不敢喘。
這個人就是這樣,平日裡好好說話時,會讓你覺得和對方的距離近了,這人是好好先生,可真正發生了什麼事,這人又會毫不猶豫地撇開所有人、所有物,甚至毫不留情地利用和壓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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