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開始慌亂地左右轉動,猛地,定格在某一處。
街道旁,小孩如鬆一般站立著,似乎在等出租車。
想到自己第一個任務就是哄騙小孩把手機交給節目組……
難嗎?
又聯想到黎和泰那張冷成冰塊的臉……還真挺難。
顧星闌從地上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抬頭看了眼等車的黎和泰,在鏡頭的催促下,他走到小孩麵前。
“小朋友,我是過來接你回家的。”
人來人往,無一不是都市麗人和時髦先生,但現在,顆顆明珠裡混了進蒙塵的,不免讓人投去視線,但觸及到發黑的攝像機,所有人皆冷下眸色。
“先生,能請你離開這裡嗎?”
學校的保安穿著製服上前,眼神凶利,腰邊彆著一根黑色棍。
“我是來接這位小朋友回家的。”
顧星闌半蹲下來,護著街邊的小孩。
看清了臉後,保安板著橫臉釋放出氣場,而後又將目光移向不遠處的自行車:“限你一個小時之內把那輛車移走,還有,不要站在這裡。”
語氣儘顯驅趕之意。
但總算沒有剛剛的壓迫感。
顧星闌連連點頭,連帶著發絲也跟著顫起來,下一秒,懷裡的小孩就掙紮開,眼神冰冷,露出譏諷的神情:“滾。”
這個字被原封不動地還回來。
他轉頭,儘顯可憐地看一眼攝像頭。
戲演足……現在也該回去了吧。
他又轉向黎和泰。
“黎小朋友,你要是願意把你的手機交出來,我就帶你去遊樂園玩,算是,我對你的見麵禮。”話罷,他輕輕眨了一下眼。
“遊樂場?你當我要飯的?”
黎和泰的臉上鮮活極了,跟鏡頭下的模樣判若兩人,此時湊近了臉,眸色暗沉沉,低聲諷道:“像你一樣?”
聽到這話,顧星闌似有些感傷。
“我知道我現在沒有工作,連一百塊現金也找不出來,還不能給你吃頓好的,就連下個月的水電費我可能都供不起,澡都得去堂子洗,還要委屈你在我這生活上幾個月的時間,確實埋汰你了……”說話的人似乎越講越心酸,後麵還低著頭抹眼。
可黎和泰的角度下,這人哪裡有流淚。
明明就是威脅。
“我不要遊樂場。”黎和泰冷著眼:“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某人亮起眼。
“以後再說。”
那這是答應了?
蹲著的人破涕為笑,伸起小拇指:“咱們一起拉勾勾。”
小拇指的主人,身上還遺留著紫色的小花,隨著起伏的動作慢慢飄落在腳下。
黎和泰麵無表情,用鞋尖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