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子裡的東西越看越讓他感到罪惡。
顧星闌咬咬牙,直接拆開所有的袋子,一鼓作氣,全部穿在身上。
男扮女裝……他曾遇到過類似的情況。
一個專門來找心理醫生傾訴的健全男子,因為童年喪母,父親長時間缺席,缺乏母親這一女性角色的引導和對父親這一性彆的模糊,進而埋下了男扮女裝的行為種子……
很多時候,違反大眾流行的心理,背後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成長創傷或者特殊經曆在影響,它們潛移默化地塑造著個體獨特的心理認知和行為模式。
但其實……這種偏離往往是個體內心深處某種未被滿足的情感需求或者心理困惑的外在體現。
他能做的就是給出最好的耐心、包容和認同,並且努力地去理解。
穿好後,鏡子裡的人微微歪著頭,雙眼裡帶著細細的打量,接著,又輕轉身體,艱難地側著頭往鏡子看。
後腰沒有布料的遮擋,兩個腰窩微陷,似有若無的力量感在肌膚的表麵上若隱若現。
而矽膠衣服的服帖性很好,完全看不到邊邊角角,裡麵還有透氣設計,穿上後不覺得悶。
後知後覺,顧星闌扶著額頭,覺得自己有些好笑。
“一段時間沒好好靜下心來學習,人都變得浮躁起來了……”
“喂!你在裡麵嘀咕什麼呢?”
門外響起不耐煩的聲音。
“穿好了就……”
“砰”地一聲。
從浴室出來的人,就像從水麵浮出來的水中妖精,裙子緊緊貼合身體曲線,恰似在水中遊弋時的天然鱗衣,每一處褶皺似乎都是水流輕撫而過留下的痕跡。
可渾身上下又帶著決絕的氣息。
雖身著華服卻毫無嬌弱之意,一臉正氣,像是下了什麼天大決心。
黎越倡雙手抱胸靠在牆上。
兩隻眼睛一眨不眨,把嘴裡說到一半的話咽了回去。
半晌,抬起手往某人的額頭彈了一下。
“你懵了嗎?假發怎麼不戴。”
額頭陣陣刺痛,顧星闌的表情嚴肅,反嗆道:“君子動口不動手,我知道你現在很激動,但你先彆急。”
“當自己是黃花大閨女呢?”
顧星闌咳了一聲:“袋子裡麵沒有假發。”
“沒有?”
黎越倡擠開浴室門口的人,翻了幾下洗手台上被換下來的真絲睡衣。
睡衣還帶著某人的體溫。
無論怎麼翻,都找不到多餘的東西。
“……現在訂也來不及了。”黎越倡突然板起臉,收斂了剛剛的壓迫氣息:“今天的第一場拍賣會隻需要露一隻手在攝像頭就行,你,跟黎總說說假發的事情,第一場結束我會讓人把假發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