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許牧風突然有點眼熱心熱。
身上本該麻木的鞭痛,又慢慢地清晰起來,讓他忍不住想要抱著這個人訴苦,想把自己怎麼被那群壞人鞭打的不堪全部說出來。
“哭什麼,你走,我自己想辦法。”某人偏過頭似是自嘲地嗤笑了一聲。
“不行,隻能一個人走,外麵……有他們接應的人。”許牧風拭去眼淚,搖搖頭。
“你想引開他們?”
他點頭:“我在幫他們處理刀具和血跡,知道他們最擔心什麼。”
處理血跡?
像是看出角落裡的人隱藏在灰塵之下的震驚,許牧風快道:“新鮮的用鹽水和消毒劑,乾涸的用溫水軟化再用清潔劑,他們逼我這麼乾的。”
這小孩還真不怕啊。
枉他這幾天擔心得不行。
一個從泥濘裡爬出來的人,怎麼會不知道摸爬滾打的技巧。
顧星闌語滯。
“好……”
掙開繩子之後,顧星闌趴在窗邊。
耳邊是小孩如何用自己的聰明才智把那群人引開的話,還有那群人的態度……居然對許牧風異常的包容。
腦海裡,突然就想起黎泰賀的眼裡曾對這個小孩出現過的欣賞,那不是錯覺。
顧星闌側耳傾聽,直到外麵陣陣腳步聲遠去。
還有小孩敲了三聲的提醒。
可以逃了。
他翻上牆,看著外麵整片整片的稻田順著山背不斷攀升,還有前前後後望不到頭的山影,一切都在顯示著出逃的難度。
東邊的太陽已經在緩慢地升起,陽光普照大地。
晨風席卷而來。
他逆風赤著雙腳走下坡,一步作三步。
風的阻力把人往上稍稍托了一下,像是要和周圍的流動混在一起。
腳底板不斷和地上的沙石摩擦著,但趕路的人卻不覺得痛。
水路一定是在地勢低平的地方。
而現在又是早上,太陽初升、溫度回暖,山風從低平的地方往溫度高的山頭上吹,隻要他逆著風走,就能走到地勢低平的水路。
不知道跑了多久。
直到看到那一排排半人高的蘆葦和遊動的鴨子時,顧星闌險些激動出聲。
“撲通”一聲!
這水還不淺。
半個身子浸入水裡,涼意便爭先恐後地侵入脊骨,不等顧星闌喘口氣,遠處突然走來一個扛著木桶和棒槌的粗壯男子。
他連忙把頭紮進水裡麵。
水麵浮著這個季節該有的藻類和枯枝落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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