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餘音繞梁,等顧星闌起身去開門時,已經不見管家的人影。
隻有門口站著的小孩。
不僅帽子和圍巾掉了,連外套的拉鏈也開到一半。
黎和泰看了某人一眼,就推著某人進房,力道不輕不重。
房間開了暖氣,地暖從腳底板慢慢傳上來,房間還點了安神的香薰。
外麵不知道誰養了狗,狗吠聲一浪接著一浪,卻沒有讓兩個人更加清醒,反而像催眠的靡靡之音。
兩個人都累了。
困意漸漸浮上來,顧星闌打著哈欠,已經先爬上沙發臥著身睡覺。
模模糊糊,總感覺樓下那條狗消停下來,又或者沒有消停,還跑到這裡撒野,他隻感覺被惡狠狠地盯著。
這頓覺睡得並不安穩。
門外響著敲門聲,被窩舒服得不行,誰都不想去開門。
等等……被窩……顧星闌“噌”地一下睜開眼睛。
柔軟的被子緊貼著下半張臉,後腦深陷進蓬鬆的黑色枕頭裡,呼吸間都是溫暖的氣息,尤其是深呼吸時還能聞到熟悉的花香。
他連忙撐著身子起來,可壓在身上的被子像鐵板一樣,壓得他氣悶。
黎和泰給他蓋的被子?這蓋得也太厚了,捂得他滿身汗。
門板已經在響起鑰匙開鎖的聲音。
尤其是身邊還躺著小孩熟睡的麵龐時。
顧星闌一陣心虛,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從被窩鑽出去,差臨門一腳時,他怎麼抽也抽不開。
旁邊的人被吵醒,臉上滿是不悅,手抓著某隻不停作亂的腳踝。
“吱”地一聲。
開門的是大管家,頭發胡子花白。
緊接著後麵就是穿羊毛衫的黎泰賀,還有披著毛披肩的女人。
既有隱隱發怒的黑臉,也有意味深長的笑臉,還有不解的疑惑臉。
女人先是捂嘴震驚,再不解地看向黎泰賀。
“這是?”
“和泰的專屬管家。”黎泰賀淡笑道。
隻有專屬管家,才能解釋一個外人,為什麼和彆墅的小主人睡在同一張床。
而房子裡的顧星闌,已經默默鑽回被窩,看向身旁的人,大眼盯小眼。
管家把兩個人迎進來。
時針指著八點,很快,床頭櫃的鐘就被半邊的西褲遮擋。
隻要眼睛向上抬,顧星闌就能看到黎泰賀的臉。
那雙視線的壓迫感過於明顯。
他的手腕被外麵伸進來的五指拉出去,對方的手勁極大,顧星闌半邊的身子都伸了出去,全身的力氣隻能靠在那隻像鐵鉗一樣的手。
“顧管家,你最近的工作態度很積極啊。”男人似笑非笑的語氣,帶著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