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所有人的呼吸都放慢了。
司珍大人竭力地扼住怒氣:“案件已經移至掖庭令,真相還未查明,你是如何判定就是葉希所為?”
“還是說,你覺得你的判案之能比掖庭令的大人們……更勝一籌?”
她緊緊地盯著鄭靈薇,目光如利劍,好似對方但凡敢點頭,就能殺人於無形。
葉希抿唇,心中暗罵:蠢貨!
古代封建社會規矩森嚴,更何況還是在守衛森嚴的深宮之中。
東珠丟失,此事可大可小。
若及時“尋回”,司珍司頂多就是一個治下不嚴的錯處。
可鄭靈薇為了排除異己,一口一個“監守自盜”,這是想把整個司珍司拉下水啊。
鄭靈薇身子發抖,連忙叩首:“下官不敢,請司珍大人息怒。”
司珍大人有心放過她,不打算深究。
“葉希禦下不嚴,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但隻要她一日還是典珍,就一日是天子之臣,容不得他人侮辱!”
她頓了頓,提高了音調,問,“鄭靈薇,你放縱惡奴欺主,可知錯?”
語氣意味深長。
葉希聞言,心裡咯噔了一下。
這位司珍大人似乎是有意將大事化小。
鄭靈薇心下一鬆,磕頭認錯:“下官知錯。”
“奴婢知罪,司珍大人息怒。”兩個婆子跪趴在地,嚇得全身發抖。
司珍大人招招手,一個女史上前來。
“去掖廷,就說東珠已尋回,是幾個女史眼皮子淺的手腳不乾淨。”
“是。”
女史領命,急步走出房門,直奔掖廷。
隻餘屋內的一眾女史人人自危,站在原地瑟瑟發抖。
司珍大人再次把重心放在葉希身上,微微垂眸,一字一頓地問:“葉希,你可還有話說?”
葉希……
說個屁,好話歹話都被你說儘了。
一上來打壓鄭靈薇,暗示自己不會被按“監守自盜”的罪名論處。
教訓惡奴,是為了讓自己出氣。
目的就是要自己心甘情願地認下這禦下不嚴的罪名,且還會留有餘地。
“下官……無話可說。”
周圍的一切都太真實了,葉希不敢隨便亂來。
她心裡清楚,東珠丟失一案,必須有“管理層”出來善後。
而她,自司珍大人出現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顆“棄子”。
事情鬨大解決不了問題,結果隻會比這更糟。
她見好就收,不哭不鬨,對方還能順理成章的保下她。
至於“尋回”的東珠還是不是原來那顆,沒人會在意。
司珍大人十分滿意地點點頭,嚴肅的臉上難得露出一抹和藹:
“著本官令,司珍司典珍葉希,禦下不嚴,值守失察,致使東珠丟失,從今日起,革除其典珍一職。”
“但幸得東珠及時尋回,念其為司珍司操勞多年,忠心可鑒,特酌情降為女史,即日調去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