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日頭毒辣辣地懸在頭頂,劉昭站在農莊院外,汗珠順著脖頸滑進衣領,十多個衙役手持水火棍堵在門前氣焰囂張,領頭的李班頭正用刀鞘敲打掌心,斜著眼睛瞪著劉昭“收拾你,還用不著驚動許知縣!”
“哦,是嗎?”
劉昭鎮定自若的反問著,隨即他忽然提高聲音"劉耒!去我屋內的木匣子裡,取來那份文書。"
“是!”
看著劉昭的樣子,李班頭心中沒緣由的一驚,沒有輕舉妄動,而劉華則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聚攏了手下的遊手,囂張的堵了過來,指著劉昭大聲喊道"你不要拖延了,李班頭可是帶著知縣大人的手令"
話還沒說完,李班頭便狠狠的瞪了劉華一眼,暗道了一聲“蠢貨”,自己哪裡來的知縣手令,就算是提前做局,也不要隨口胡說,小心被劉昭鑽了空子。
劉昭聞言笑了起來,說道"還有知縣大人的手令?那事情就有趣了。"
這笑聲讓李班頭臉色突然變了,緊接著他看見劉耒捧著一個木匣子,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麵,從裡麵取出了一份契約,對著眾人展開示眾。
李班頭湊近了一看,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紙角“許觀”二字的起筆走勢是那樣的熟悉,分明就是知縣大人的親筆。
"我這肥皂工坊裡麵,知縣大人占了一成乾股,你們跟我作對,就是跟知縣大人作對!"
劉昭的聲音散開,讓李班頭和十幾個衙役瞬間呆在原地"李班頭要封工坊、抓我下獄,還有知縣大人的手令,難道知縣大人要自己查封自己的工坊?真是天大的笑話!"
劉昭說到這裡,突然大步向前,一把揪住李班頭的衣領,厲聲喝道"隻是不知許大人聽聞此事,你會是什麼樣的下場?是讓你破家滾蛋,還是剁了你的手腳!"
說完劉昭猛地一推,李班頭臉色慘白的踉蹌後退,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周圍的十幾個衙役紛紛低著頭,沒有一個敢上前攙扶。
此時李班頭猛然想起,就在去年有個衙役弄壞了知縣大人的一個琉璃鏡,沒過幾天就被人活活打斷了雙腿扔在亂葬崗,然後此事就不了了之了,其中緣由誰都明白。
再看此刻劉昭的眼神,李班頭竟覺得周身寒意,那雙眼睛比知縣的驚堂木還要瘮人“他究竟是什麼時候攀上了知縣大人的關係?”
"劉公子息怒,是、是小的聽信小人讒言,弄、弄錯了。"
李班頭胡亂拱手,腰刀穗子纏住了手指,"弟兄們這就"
"站住!"
劉昭見李班頭想要跑路,攔住了去路,冷聲說道"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當老子這裡是菜市場啊!"
說著,劉昭突然伸手扯下李班頭的腰牌"不如請許大人評評理,就說你李班頭要查抄他的錢袋子,如何?"
圍觀的佃戶中響起嗤笑,幾個青壯故意把鋤頭往地上頓,沉悶的撞擊聲驚飛了槐樹上的烏鴉,而劉華此時見到事態被劉昭徹底扭轉,心中更是一片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