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太陽鏡、釣魚凳,驅蚊液,乍一穿過來,阿琅還以為自己變成導演了,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麵前是條河,他手裡握著魚竿,旁邊放著桶,桶裡放著五條大小不一的魚,哦,釣魚啊,嚇他一跳。
一挺身,腰和脖子“哢吧”直響,不知道在這坐了多久了。
他放下魚竿,站起身扭了扭大胯,晃了晃腦袋,好累。
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下午四點半,阿琅閉眼接收記憶。
原主孟阿琅,四十一歲,有一兒一女,兒子孟子澈,十三歲,女兒孟子漾,五歲。
原主與妻子溫華芝結婚十五年,早年孩子還小時,他努力工作,直到三年前被公司優化。
他不服,和領導爭執,領導說他的思維早就跟不上年輕人了,能進公司,是吃了時代紅利,現在公司的年輕人本科研究生一大把,他中專,能留到現在已經不錯了,應該知足。
突然失業,二胎女兒剛兩歲,溫華芝理解他,他自己走進死胡同。
嘗試找了幾個工作都失利,乾脆破罐子破摔,以三十八歲二胎爸的身份應聘了某小區的夜班保安崗位,工資兩千二。
原主月薪兩千二,家裡有兩個孩子要養,溫華芝麵試了許多工作,都不方便照顧孩子,走上擺攤的道路,賣些蔬菜和水果。
她擺攤良心,不缺斤少兩,性格好,周邊鄰居都愛在她那買菜買水果,收入還不錯。
後來,市裡要規範市場,禁止路邊擺攤,設了專門的農貿交易點,出售攤位,溫華芝攢了些錢,買了個相對中上的位置。
家裡有老婆賺錢,原主徹底放飛自我了,在工作上不順心,到家裡孩子又鬨,他出門找清淨地方消磨時光,迷上釣魚。
自個兒上班的錢全部用到買釣具和釣魚相關的各種消耗品上,不出門釣魚就占著家裡的電腦玩釣魚遊戲,坐在電腦旁能一整天不挪窩。
晚上上班,上午睡覺,吃過午飯釣會魚,釣完魚再去上班,賺多少花多少,錢是一分不交的,孩子也是一點不管的。
孟子澈平時上學,放學先去接妹妹,回家後做飯,再帶著妹妹吃飯,溫華芝要等晚上天黑回家,夫妻倆整日見不著麵。
原主不交錢,但他不會指指點點故意給老婆孩子找不痛快,溫華芝年輕時一起玩的小姐妹嫁給家暴男,比較起來,她嫁的算湊合吧。
然而,一天,平靜的生活掀起波瀾,她旁邊的菜攤子不乾了,被一家賣魚的買下來。
賣魚的攤位是夫妻檔,丈夫袁興德殺魚,妻子屠素紅稱重收賬。
袁興德脾氣暴躁,動不動就吼,屠素紅斤斤計較,得理不饒人,和周邊幾個攤位關係都不好。
其中,溫華芝和他們關係最差。
溫華芝的攤位菜品新鮮,看到有蟲眼的菜丟掉,缺水乾巴的菜及時噴水,水果個頭均勻,秤也是標準秤,顧客絡繹不絕。
袁家的魚攤則反過來,袁興德刮魚鱗很敷衍,屠素紅短秤,綁螃蟹的繩粗,賣的冷凍蝦水多,顧客寥寥無幾,二者對比慘烈。
屠素紅看不下去,專門等溫華芝收攤後往她攤位上丟魚內臟,往她攤位前潑水,用養過魚的水故意淋溫華芝菜攤上的菜。
雙方就此杠上了。
溫華芝隻想好好賺錢,和氣生財,家裡那個釣魚的天天不著家,攤子這邊賣魚的又沒事找事。
她尋思惹不起,躲得起,打聽了一圈,愣是沒有願意和她置換攤位的,大家都知道袁家兩口子不好惹,躲還來不及。
市場整改,不能隨地擺攤,不多的存款砸在買攤位上,硬著頭皮繼續乾吧。
但大人的紛爭卻波及到了孩子身上。
起因是孟子澈忘記帶家門鑰匙,原主不在家,他帶著妹妹來攤位找媽媽。
孟子漾一蹦一跳走在哥哥前麵,背著新買的書包,屠素紅一盆腥臭的魚內臟潑過去,一半潑在孟子漾身上,一半潑在地上。
孟子漾受驚,加上地上滑,向前撲倒,摔在鐵皮水箱上,臉頰上劃了一道長口子,當場哭的撕心裂肺。
事情發生時,孟子澈在妹妹身後四五米的位置,親眼看到妹妹被欺負,摔了臉,卻沒能護住。
那會兒溫華芝去上廁所了,不在現場,回來後聽兒子一說,再好的脾氣也頂不住了,顧不上理論,先衝上前看女兒的臉。
剛巧市場上有個下班的外科醫生,給孟子漾簡單處理了傷口,建議家長儘快帶著孩子去打破傷風,縫美容針。
解決完女兒的問題,溫華芝讓兒子先看著女兒,自己去找屠素紅理論,去之前還給原主打了電話,讓他在某個時間卡點來一趟,原主答應的好好的。
溫華芝的意思是,自己動嘴,原主中途來,站她身後威懾對方,結果她都上去理論老半天了,還挨了袁興德一巴掌,卻一直沒等到原主過來。
氣衝衝回家,原主的解釋是魚咬鉤了,顧著魚,忙忘了。
夫妻倆一頓吵,原主能在家耀武揚威,卻不敢出門和袁家兩口子對線,兒子去袁家魚攤罵人,揚手一巴掌打了袁興德,給媽媽和妹妹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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