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第二天上午。
車子雖然是繞著陡峭山路跑,但也開出了幾百裡外。
之後是跑邊境的‘走私小路’。
張逢非常熟悉。
“前麵的道,往右邊土路走,那邊是阿興的地盤,咱們和他熟,他的人認識我車。”
張逢靠在副駕駛,不時為‘陳家三兄弟’中的老大指路。
通過這一晚上的接觸,張逢知道了他們同父異母。
十幾歲的時候,兄弟三人就一塊跑出來找活。
又在今年開春,他們才來到邊境,算是‘新邊仔’,底子乾淨。
估計王蛇也是看在他們乾淨,才拉過來跑貨。
與此同時。
張逢教老大的時候。
其餘老二老三,待在中間未拆的座椅上。
沙沙—
他們不時在小本子上寫寫畫畫,認真記下張逢所說的每句話。
“停車。換人。”
又開了五分鐘左右。
張逢讓他們中的老三開車。
老大已經開了小半個晚上。
當換好人。
張逢看向有點緊張的陳家老三,
“先彆急著掛油門,我剛才說的你記著了嗎?”
“記得了記得了……”他拿出口袋裡的本子,“前麵的道,右邊。是阿興的。”
“嗯。”張逢繼續靠在座椅上,“走吧。”
呼呼—
車子繼續行駛。
當到了‘阿興’的這條小路。
“嘩嘩……”
道路兩旁的樹叢晃動,出來了五位持槍男人,高矮胖瘦不一。
他們身上塗著難看與難聞的藥汁,看不清容貌。
張逢知道他們一是為了偽裝,二是為了防蟲防蚊。
“馮子?”
為首的人帶著眼罩,一副海盜打扮。
他是阿興的親弟弟。
這條走私小道的頭頭。
和古代山匪一樣,收過路錢。
但他的年齡隻有十七,還被人挖一隻眼睛。
“嗯,是我。”張逢降下車窗,給他遞過去了一盒邊境好煙,
“小烏,代我向你阿哥問好。”
“哈哈!”他年齡不大,笑容卻很豪爽,更不在意車上的另外三位陌生人,
“我阿哥前幾天打了一隻熊,正說請你去吃大餐,要不拐山裡一趟?”
“今天正事。”張逢搖搖頭,指了指車上有些害怕的三人,“要帶新人,王蛇哥交代的事。”
“王蛇哥交代的啊?”他接過張逢的好煙,嗅了嗅,“那我讓阿哥給你留兩隻爪子?你一個,王蛇哥一個?”
“收錢嗎?”張逢笑問他。
他咧嘴一笑,“肯定啊!”
“小精崽子,和你阿哥一樣。”張逢擺擺手,把車窗升起來,“這趟沒說收你們這邊的貨,家裡預算不夠,到時候結不了帳,你們又要鬨了。
乾脆,走了走了。”
“可以便宜點啊!”他吆喝一聲,看到張逢不理他,就無趣的搖搖頭後,讓手下的人放行。
隻是,他們雖然放行了。
但老三看著窗外持槍的山匪,還有他們的凶惡眼神,卻嚇得有些雙腿發抖,使得鬆離合太急,讓車子熄火了。
因為陳家三兄弟雖然跑過一段邊境走私,但都是接觸一些正常老板的正常物件。
比如電冰箱,電視機,或者一些日常用品等等,賺個沒稅的差價。
但像是這些悍匪亡命徒,走的都是重罪坐牢的物品,他們還真是第一次打交道。
可恰恰就是這樣的利多,送貨錢多,比那些老板給的要多幾倍,甚至十幾倍。
他們才最終咬著牙踏出了這一步。
同時。
張逢看到老三發抖以後,撇他一眼,“以後和這些人打交道的時間多了,你能適應,就乾,不能適應,就走。
我們的錢不是那麼好賺的。”
“怎麼了?”阿興弟弟看到車子熄火,卻拍了拍車窗,“要幫忙推車嗎?”
張逢沒理他,而是繼續看向老三,“他們推車是要錢的,假如你讓他們伸手推,工資就從你送貨錢裡扣。
先說好,他們推五次,就頂你們跑一趟錢。
也要記好,你們以後跑的就是玩命錢,很值錢。
他們推一次,就是推你們三人五分之一的命。”
轟轟—
興許是錢這個字的魅力太大,再加上氣定神閒的馮子哥在一旁照著。
老三咽了咽口水後,又再次把車子啟動了。
張逢看他一眼,其實剛才勸他退出的話,是真心想讓他們兄弟三人退出。
但路都是自己走的,也尊重他人選擇吧。
……
不知不覺,大半個月過去。
當車子來回跑了兩趟後,陳家三兄弟算是慢慢適應了。
起碼再見到阿興弟弟的時候,雖然還會害怕,但不會嚇得雙腿發抖。
又在這段時間。
張逢也算是把平常能去到的地方都去了,帶他們認識了所有‘草料站’的人。
而在第二十二天晚上。
第三趟的末尾。
基本快滿載的貨車越野,到了最後一個收草料的地方。
“馮老大來了!”站裡的負責人熱情給張逢讓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