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
周圍的宮女見到皇上到來,沒有什麼喊‘皇上駕到’之類的話。
而是提前讓路,如果讓路不及,就退到兩側,躬身回避,以示敬意。
正巧,今日長祥殿內就張逢母子倆,沒宮女提前通報。
所有人都在台階下站著。
殿裡的張逢和皇後正聊著家常,還不知道皇上來了。
然後,皇上就這樣大步的走進殿內,又笑著向殿內高聲道:“婉淑!”
婉淑是皇後的小名。
皇上一般私下裡都是喊這個夫妻間的愛稱。
殿外台階離這邊有點距離,外麵是聽不到的。
隻是當皇上喊了一句,又當看到皇後身邊還有個熟悉的小胖球後,他臉上的喜悅表情就平靜下來了,
“哦,逢兒也在啊。”
“父皇。”張逢起身行禮,看向自己的便宜爸爸。
四十出頭,身材強壯,五官端正,說帥不帥,說醜不醜的,反正就那樣吧。
這一時間,張逢看著皇上。
皇上看著張逢的身材,也是越看越頭疼。
渾然沒有當時說起‘下告天下,普天同慶’的高興勁。
最後沒等皇後說話圓場,皇上就先開口道:
“明日東宮上學,你可有備課?”
皇上一邊走,一邊威勢足足的靠近張逢,
“九年前,寧兒有備課,被鄭大儒誇讚,‘不愧為大皇子,處事周全,有當年張祖平天下之風’。
五年前,彭兒亦有準備,被鄭大儒誇,‘儀表堂堂、知書達理,無愧於鳳顏才女之後’。
而逢兒,是否有準備?”
寧兒,是大皇子。
彭兒,是四皇子。
他們都是皇後的孩子。
也是張逢的大哥、四哥。
“沒。”張逢很實誠。
反正便宜父親已經對自己麻木了,自己乾脆也不遮掩了。
“逢兒!”皇後輕輕暗掐一下張逢的胳膊。
“料你就是如此!”皇上恨鐵不成鋼的氣哼一聲,並冷酷道:“你回偏殿吧,我和你母後還有事要說。”
事,就是成年人的事。
張逢心知肚明,所以也不打擾,起身告辭。
但還沒走到門口。
皇上雖然是看著皇後,但卻背朝張逢高聲道:“要記得,明日萬不可在鄭大儒麵前丟人。”
皇上是很重視鄭大儒的評價。
因為每位皇子、公主,包括高官子弟們,去東宮學堂上學一年後,鄭大儒都會給一個評價。
這已經成了他們林朝的傳統。
大家都習慣了,也就重視了。
……
第二天。
一早。
張逢就在趙公公的安排下,坐著轎子去往東宮。
沿路,張逢睡著了。
等醒來,已經到了學宮。
下轎子。
走進這個類似大庭院的學府內。
張逢看到這就是一個私塾樣式的學校。
學堂,就在庭院中心的一個大亭子內,那裡四麵通風,附近還有假山小湖。
風景特彆的好,讓人坐在這裡就感到心曠神怡。
此刻,還有一些年少的皇子們和公主們在跑著玩。
除了他們,還有大將軍的子嗣,以及一些高官子嗣。
“七皇子好。”
他們看到張逢在趙公公的攙扶下進院後,也相繼行禮,儘顯該有的禮數。
“老七!”
“七弟!”
幾位皇子和公主們看到張逢,倒是興趣缺缺的打著招呼。
這倒不是張逢太胖了,他們不喜歡和張逢玩。
而是張逢一心練武,從不和他們玩。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還有一位皇子也不打招呼,就在溪邊背古詩。
畢竟是唐朝後的世界,是有李白的詩句。
‘難見,小七出殿了?’年齡大一些的兩位皇子,當看到張逢來到,卻是明顯不想打招呼。
他們覺得張逢這體態,有失皇室體統。
張逢也不介意,反而獨自來到大庭內的課堂。
掃一眼,其中一個木桌旁,龍飛鳳舞刻著一個‘逢’字。
張逢知道這是自己的座位,然後趴著繼續睡。
為了今後學習,張逢專門調作息了。
現在是半夜多練一會,然後白天多睡一會。
因為學堂上課要大半天。
至於鄭大儒,一年後的評價差就差吧。
為了一個外人的評價,而耽誤自己一年的練武時間,不值得。
說不定皇上對自己徹底失望後,自己也可以一直待在長祥宮裡閉關,今後再也不用上學了。
與此同時。
鄭大儒從後院到來。
“先生好!”其餘學生在連忙行禮。
“好。”鄭大儒微笑點頭。
他四十歲出頭,溫文爾雅。
隻是當看到睡覺的張逢後,鄭大儒略微不喜。
‘他就是七皇子?是了,皇子中這樣的身子,也隻有七皇子了。’
他心裡想著,快步來到了張逢旁邊。
“七皇子。”他喚了一聲。
張逢抱著早點被‘勸退休學’的心思,也裝作睡眼朦朧的回道:“先生好,先生教就好,不用管我。”
說完,張逢又睡了。
‘這小皇子?’鄭大儒看到張逢圓圓臉的睡懵樣子後,一時怒氣少了一些,反而覺得可愛有趣。
於是。
他計從心來,開始帶著其餘人一起朗讀,準備把張逢喊起來。
但張逢兩條胖胳膊朝腦袋上一搭,卻睡的更香。
鄭大儒見此,不由從有趣變為再次不喜。
於是。
他一邊領讀,一邊走,當路過張逢旁邊,便想稍微的用力推了一下張逢,把張逢胳膊推下去。
隻是他一推張逢胳膊,手上卻像是打滑一樣,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