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靈山寺回來,老太太本來還挺高興,回到家裡就給眾人說:“哎呀,我這次去靈山寺燒香拜佛可去對了,抽的都是上上簽,這回保準能心想事成。”
但她一看見我從背簍裡拿出來的那盆辣椒,立馬就變了臉:“什麼時候買的這個花?不能吃又不能喝,光亂花錢,有那閒錢還不如買斤米熬粥喝,也能喝幾天。”
我一看這老太太想發飆,趕緊說:“娘啊,這可不是普通的花,這紅紅的辣椒可是一種調味料,明天我用它給您做頓好吃的,您嘗嘗。我還想留好種子,回頭多種些,準備拿它賣錢呢。”
隻要能賣錢,老太太就不反對,這心啊都鑽到錢眼裡去了。
家裡白菜不多了,讓三妮明天上午去地裡薅點紅薯葉回來,挑著嫩的掐。三妮現在可是老趙家婦人中最能乾的,裡裡外外都離不了她。
這些辣椒摘一個可少一個,我寶貝得很,實在不舍得用,但為了讓大家不再說什麼,忍痛摘了一個小的,怕他們吃不慣辣味,隻切了一半兒,用它炒了一個紅薯葉。
油煙一冒,刺啦一下鍋,那味道直嗆得人往外跑。
老太太拍著大腿說:“就這還能吃呢?”
做好後,大家都不敢下筷,二栓很給麵子,勇敢地夾起一筷子放進嘴裡,咀嚼幾下後又夾了一筷子:“好吃,大家快嘗嘗。”
大家紛紛下了筷,微微有些辣味,吃一口菜,咬一口餅子,個個吃得過癮,頭上還隱隱冒了汗。
老太太說:“這也太費乾糧了。”
我說道:“娘,等我多種些出來,就可以賣給如意酒樓的孫掌櫃,到時能賣不少錢呢。”
辣椒還有半個,第二天又讓三妮去薅了一點紅薯葉,大家又吃了一頓,都說想不到這喂豬的東西竟然做出來這麼好吃。
吃完飯,三妮來到我們屋裡找二栓:“二哥,我看著地裡的紅薯不太對勁,好像是被彆人偷過。我也不敢確定,你和大哥去看看吧。”
二栓聽完後,叫上大哥就去了地裡。
回來後一副怒氣衝衝地說:“這偷紅薯的賊,不偷彆的地方,竟然專門挖咱那半畝試驗田裡的紅薯,還挺聰明,偷了之後又將藤蔓埋了回去。要是被我抓住了,非得好好揍他一頓不可。”
我問:“被偷的多嗎?”
二栓說:“還好,不多,應該是最近挖的。那賊嘗到甜頭後,肯定還會再來。不行,我得和大哥晚上一起守著。”
兩人和老爺子說了一聲,晚上就去守夜了。老太太罵道:“誰這麼缺德,竟敢偷我們家的紅薯,這要是讓我知道了,非得把他家翻過來不可。”
兩人隻守了兩夜,竟真的抓到了,二栓半夜回來了,說:“我們將那人抓住後,狠狠揍了一頓,綁地緊緊地,把他關在柴房裡了,等明天早上爹娘醒了再說。”
第二天一早,三妮去井邊排隊打水了,天氣一直不下雨,全村人都靠著村口那個水井吃喝,每天打水還得需要費些功夫。
老太太聽說偷紅薯的賊昨晚被抓到了,步子邁得飛快:“讓我看看,這是誰家的缺德玩意。”
大家跟著一起進了柴房,那人躺在柴草垛上,也不說話。二栓上去將人提溜起來,給他解開繩子,這麼多人,也不怕他跑了。
那人亂糟糟的頭發隨意散著,身上衣服破破爛爛。
老太太上前看了看:“好像沒見過,肯定不是咱村的。你是誰啊?從哪來的?為啥偷我們家的紅薯?”
那人個子不低,就是看著瘦些,抬起頭來,咦,這人竟是上次掉進陷阱裡的那個人。
二栓也認出來了:“是你?”
老太太問:“你認識?”
那人也認出了二栓,竟然一臉欣喜地樣子,跪下就磕頭:“恩人,謝謝你上次救了我,還給了我半個饅頭,我拿回去給俺娘吃了,俺娘是吃飽了飯才死的。”那人一邊不住地磕頭,一邊說。
二栓上前攔下,不讓他繼續磕了,並將他拽了起來。
我問:“你叫啥,從哪來的?怎麼會來到我們這?”
那人說道:“我姓趙,叫順子。我和我娘是從清遠縣逃難過來的。我們那邊從去年春天就沒有下雨了,地裡實在是沒有什麼能吃的了,我就背著我老娘出來逃難了。我們一路向南,走了一個多月,來到的活水鎮。本來找了個破廟,我白天去碼頭扛大包,還能掙幾文錢,買幾個饅頭給我娘吃。誰知道,逃難人越來越多,破廟都住不開了,我娘眼又瞎,白天自己在破廟裡老受欺負,我就將我娘背出來,朝著西邊的大山來了,在山上找個山洞住下來。我娘病了,又餓,我想著在山上打隻獵物,好拿去換錢給我娘買藥買吃的。誰知道那天我追一隻老虎,不小心掉到陷阱裡,暈了過去。幸好恩人救了我,我拿著饅頭趕緊跑回山洞,我娘吃了饅頭可還是死了。我就將我娘埋在山上了。”
我等他說完,又接著問:“那你怎麼沒回鎮上繼續扛大包,反而跑來我們家偷紅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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